這個小孩子,不,小兄弟,啊,是巴克塞神,法力無邊啊。想讓誰瘋癲誰就瘋癲,想讓誰正常就讓誰正常。看樣子,我是傍上大神了啊。
“還有,我,我也要向你道謝,隻是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謝你。隻是那把匕首,不知道你看見沒有。”黛爾娜低吟淺唱,那斯訇還是聽了個清楚。
什麼匕首,黛爾娜把匕首給巴克塞神了?還是,噢,我明白了,多彌幹這是想以妹侍神啊。哼哼,走得不慢,下手很快啊。唉,我怎麼就想不到呢,我要有這麼一個俏妹妹就好了。
藍柯仁心中大忿,什麼看見匕首了,匕首分明就是行刺我的,隻是不知怎的,失落了,被我拿到了,現在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就想把物證要回去,以為我是傻子呢。
“不過,若你看見,卻想拿著把玩,也是可以的。”黛爾娜語至此時,不知想到了什麼,臻首愈垂愈低,竟要埋進尚不深邃的峰溝裏,帷帽遮不住的兩頰飛騰起兩朵火燒雲。
誰希罕你的東西,哼,給你就給你,反正以後我就跟著岑掌書記和馬將軍了,你們的東西,全都還給你們。
藍柯仁低身彎腰去拔靴筒裏的匕首,黛爾娜臻首低垂,珠眸卻是瞄著藍柯仁的,一看藍柯仁的動作,就明白了,隻是不知該喜該嗔還是該怒。這個傻小子,我沒說要拿回匕首的。
“那,那我先走了。”黛爾娜不等藍柯仁拔出匕首,就急急地轉身走了。
藍柯仁手指指著黛爾娜的背影,張口結舌。那斯訇在一邊看著,心裏的酸味就泛了上來,走近前來,涎著臉,對藍柯仁說道,“小兄弟,要不我跑一趟,把那匕首給她送過去。”
藍柯仁看了他一眼,這小子在一旁什麼都聽了去。狠狠地剜了那斯訇一眼,轉身向大帳走去。
走近大帳時,遠處一片紅映亮了夜空,比晚霞炫爛了許多。藍柯仁看了一眼,舉步向大帳內走去。
隱隱地傳來了喧囂聲,隨之號角聲起,在夏日夜空裏劃出一聲聲的淒冷。
怎麼回事?
岑參與馬璘也聽到了,從大帳裏衝出來,看到停在帳門的藍柯仁,神色一緩,腳步也輕了許多。使者團的士兵們迅速出動,駐地瞬間變成鐵桶,外圍的士兵刀槍在手,戰馬嘶鳴。
走水了?還是有敵來攻?
葛邏祿人大營東麵,混亂從火紅處一波波地蔓延著,不久後阿裏施急急趕了過來,見過岑參與馬璘後,言葉護請兩位上使安心,那火勢雖大,正在控製當中。
火因不明,不過隻是一個意外,葉護與各位頭人正組織人手全力撲救,請上使不要驚慌。
阿裏施隨之指揮他帶來的百人在使者團的外圍設防,任何人不得進入他們構建的防禦範圍。
有了岑參與馬璘站在身邊,藍柯仁懷著春節看焰火的心情看著遠處火屑與濃煙齊飛的壯觀場景,間中夾雜著呼喝聲更是讓藍柯仁想起了上元夜一群孩子爭搶未燃爆炮竹的歡樂畫麵。
岑參與馬璘負手而立,凝望著遠處飛舞的火星,宛如千百萬隻螢火蟲的翩翩舞蹈。
“走水處應該是堆積草料的地方吧?怎麼這麼不小心。”馬璘嘴裏不說,心裏還是瞧不上葛邏祿人的。後天就要起兵,現在偏偏草料場就失火了。若傍河行軍,失掉一些草料算不上什麼,而他們偏偏要走的是水草俱乏的荒漠,這些草料一燒,對後續的行軍影響就大了。
“走水無非失火與縱火兩種,這是哪一種呢?時機過於微妙了吧。”
“掌書記認為這火來得蹊蹺?”
“後天大軍就要行動,你若是葉護,會對這些草料怎麼處理?看這火勢,草料斷不會少了。這時節,白天固然酷熱難當,夜晚濕氣還是頗重的,這火還是起了。”
“若是葉護,即使他想延遲與高帥會師的時間,手段可以很多,譬如在大漠中出些意外,而大漠裏最不缺乏的就是意外。而以失火為由遲滯大軍行程,看似直接,實則是一招昏招。若不是葉護放火,那麼縱火之人是誰呢,他想達到什麼目的呢?”
“馬將軍也認為這火並非失火?”
“嗬嗬,掌書記,某順著您的思路理下去而已。是不是失火,在大勢麵前,已不足以掀起風浪來了。隻是若有人縱火,隻能說明某些勢力坐不住了。”
岑參哈哈一笑,看見一人正向大帳走來,閉了嘴,靜靜地看著來人。
藍柯仁一看,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