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洶湧(1)(1 / 2)

徐三爺用下巴摩挲她的額頭,有胡茬刺得癢癢,項詅抬手捂住他下巴,徐三爺輕笑出聲。“機靈鬼,不知道肚子裏這個會是什麼樣子,長得像你還是像我。”

“像三爺。”項詅從善如流。“當然像三爺這般。”

“若是女兒也像我這般。”調整了位置,項詅枕著他胳膊說話。“若是女兒自然是如你這般。”此時看項詅,怎麼著都是美豔如斯的少婦,生出怎樣的女兒呢,還是生女兒好,生女兒,家裏就有兩個可人心的丫頭,項詅是一個,再生一個小丫頭,徐三爺越想就越覺得還是生女兒好。

項詅輕笑出聲。“三爺想什麼這麼美。”

徐三爺也笑出聲,今日回時看項詅又有變化的肚子,滿心事想的都是快要見到小女兒了,也就特別想問問項詅生女兒好不好,就這樣急衝衝的回府。旁人知道怕是要嚇破膽,城外還駐紮了兵馬,隨時一戰都有可能,主將竟還心心念念他的小女兒。

杜幕與幾位將軍在城牆上生了爐子煮茶,梁樂接過杜幕遞給的茶碗,抽抽鼻子。“這天兒,就適合老婆孩子熱炕頭,說到這老子就想把那姓田的混蛋大卸八塊,方可解心中鬱悶。”

蔣灄手捧茶碗,對著彎彎半弦月,抬手敬了敬。“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可別說,這月色就得美酒相對,可惜啊,今宵隻有茶了。”楊參軍少見也感概一回,他們這群人,除了韋伯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其他人都各有家室,眼見著年底要回京述職,再看眼下城外上萬的兵馬,夢想泡湯了。

楊參軍麵露狹促,朝幾人點點頭。“想不想知道點敵情。”

梁樂一見他這樣,心裏按捺不住,他們兄弟跟著徐三爺去過西北荒漠,走過北方冰原,淌過西南茂林,追擊海盜時下過大洋,早就默契到不同常人。

蔣灄是酸秀才一枚,隻有在戰場上他才是煞星,下了戰場他就是個文縐縐的書生,就愛那點酸文,不能回京過年本就是惹了他禁忌,去年宮中夜宴作詩輸了國子監一首,沒博得頭籌,這事就如卡在他心頭的倒刺,那是抓心撓肺的難過,正想著今年回去大出風頭,結果這事被攪合了,心中鬱氣不得舒坦,一聽楊參軍挑頭,幾個立馬擊掌議定。

杜幕才不與他們瞎胡鬧,夜半深更的,這群猴崽子都是武將,膽子肥不說熟悉這新河的一草一木,往黑暗裏一紮,連個影子都摸不著,自己這文弱書生就留守後方吧,現在杜幕才明白白天徐三爺讓自己出城宣密令,隻說自己‘較為像些’,可不是自己較為像些,看這幾個隻要往馬背上一坐,周身殺氣,這樣的人跟你說可免死罪的話你可信?讓他們說不服者死倒是會有人信。

杜幕一臉風輕雲淡。“杜某敬候幾位探得軍情,明兒早起三爺處討賞。”

幾位將軍恥笑他幾句,也不便說什麼,事實就算杜幕想去也沒機會,杜幕可是九爺的幕僚,人前一站還得供著呢,他不反對哥幾個胡鬧就算不錯了。

鬆泛幾下,活動凍得僵硬的手腳,跟著的護衛小廝個個不敢上前,每次幾位爺胡鬧的時候,他們就得趕緊躲,若是有反對的少則一頓踢,多則發回家中去,再想出來那是不能了,乖溜溜的接過自家主子身上有聲響的物件,寒冬臘月的隻穿夜行服,連馬靴也換成了葛布的千層納底鞋,收拾妥當了,數數五人貓著身子到海陽門城牆,這是一麵老牆,用的是海裏打撈的黑石,五個人相顧一眼,多有挑釁,順著牆麵幾個起落悄無聲息的下到城外,瞬間,在城牆上的人便不見了他們蹤影。

新河城是為水城不為過,環城四周除了西門是旱路入城之外,其餘兩處城門都是過橋成行。

西城門外此時駐紮了軍隊,但對於每天無數次熟悉新河地形的將軍們來說,隻要走下一圈來,全可估計駐軍的大體範圍。

五人隱入黑暗中,靠近敵營四下無聲,除了雪光皚皚能映出事物的大體輪廓之外,再想看清楚些也是不能了。

各自尋了大帳,悄沒聲息的避開衛兵,梁樂往一頂深灰色的帳篷而去,因帳篷裏有燈光,有任何影子印在上麵都會被覺察,隻能匍匐著身子,梁樂將耳朵貼近聲源,心裏得意,得來全不負功夫,這正是田炅帳篷,裏麵先是窸窸窣窣的衣物聲,隨後田炅的聲音傳來。“也不知道華如煙那婆娘進項府怎麼樣了,哄騙老子這麼久,老子還沒上手呢,若是死在項府裏,可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