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詅像是聽到嫃兒的聲音,看徐三爺已經醒了,扯了笑,招呼他。“夫君醒了。”
徐三爺在她額頭上親一下,回她嗯,翻身下床去穿鞋,門外撲進來一個小身影,後麵又是一個小身影,看見徐三爺與項詅,嘻嘻哈哈。“父親、母親,還在睡。”意思是說賴床呢。
項詅起身幫徐三爺穿衣,嫃兒回身拉著睿哥兒坐到軟榻上,小腳踢起高高又放下來,睿哥兒招呼父母親。“哥哥們送睿哥兒來。”
也學著姐姐踢腳高高再放下來,徐三爺進後罩間洗漱,項詅套了衣袍,三個丫頭聽聲音進來,端了早膳,徐三爺再出來已收拾整齊,坐在桌邊招呼。“過來,用早膳沒。”
兩個孩子跑過去,一個在父親左邊,一個在父親右邊,齊齊回聲。“用過了,與祖父母親一同用過,起得好早呢,祖母起來理事。”
她的意思是,侯夫人起來理事的時候她就起來了,徐三爺暗笑,小丫頭,敢取笑父母親,左邊一個抱起來坐下,右邊一個抱起來坐下,芍藥添置了兩雙碗筷,徐三爺在每人碗筷裏麵放了素包子,指著包子說。“快吃,吃完了早去見太祖母。”起得早,自然也吃得早,早晨起來又從家裏趕來西山,也折騰有些餓了,一人拿一個,自己吃起來,項詅從後罩間出來,見三人用得香,自己坐下也用了些,先吃完了出東側間問薔兒老太君醒了沒有,徐家幾個少年上前來問安,這處別院家人都極少來,所以一來了兄弟幾個都去逛院子,這會子才轉回,項詅喊他們進去用早膳,兄弟幾個都進去,項詅抬腳去主院,主院還是安靜一片,想來老太君還在睡,也是昨兒累著了,梁媽媽請了項詅在前廳坐著喝茶,昨兒去為那些女子送行,老太君身邊人一個也沒有帶,項詅身邊也是一個也沒有帶去,隻帶了準備法事的兩個家人和徐三爺的六個侍衛,所以梁媽媽她們都不知道昨夜的情景,不知道也好,對於她們這些實實在在的古人,實在無法解釋這樣的事情,不見則不會想,不會想自然也就不會怕。
又坐了好一會兒,徐三爺領著孩子們進來,雖是悄默默的,但臥房裏麵還是傳來老太君的說話聲。“嫃兒回來了?睿哥兒呢。”
兩個孩子呼啦跑進去,身後徐家的少爺們也進去,徐三爺與項詅走在後麵,老太君正在下床,嫃兒幫著梁媽媽拿老太君的繡鞋,孩子們一個個上前攙扶的攙扶,問候的問候。
徐三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項詅接了李媽媽手裏的臉盆進後罩房,伺候老太君洗漱之後,擺了早膳,都用過了,所以隻老太君一人吃。
用完早膳,少年們攛掇去逛後麵的小院子,家裏的溪水都是從裏麵引出來的,所以想去看看源頭,孩子們簇擁著老太君去,這便留下夫妻兩人在前院,徐三爺還有軍務,就在東側間的前廳裏擺了書案看起折子,項詅一時沒什麼事,幫著徐三爺研墨,完了又坐一會兒,心裏想著過了七月,沒多久便是八月,入九月便是秋意微涼,這別院自然不能再住,可是即便回了侯府,也不能九月就燒地龍,火盆更是不能用,那怎麼保證屋子的溫度相差不大,常年處於適合老人居住的環境呢?
托著下巴手裏拿了毛筆胡亂畫,徐三爺看她無聊,打趣她。“你是要學嫃兒與睿哥兒,畫的什麼,看不懂。”說完還搖頭,項詅抬臉起來笑,宣紙上七七八八的看不清什麼樣子出來,橫橫豎豎的,項詅心裏一亮,建一座房子,讓它常年處於恒溫狀態下,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呢,怎麼保證呢,冬季可以燒地龍保溫,可是不容易控製,夏天用冰製涼,冰多冰少倒是可以掌握,關於建築,她實在不懂呢,頓時泄氣。
徐三爺看她一會兒興奮,一會兒失落,不知在想什麼,提筆邊寫邊問她。“這麼苦惱,說與你夫君大人聽聽,或許我可以幫你排憂解難一番。”
項詅臉上帶笑。“是吧,差點忘了英明神武的夫君大人,既是這樣那妾身就可就討教了。”
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徐三爺,聽完之後,徐三爺也是先有興奮,後兒又失落,想法是好的,怎麼去做才是關鍵,兩人都不是建築高人,也不懂什麼屋舍設計,隻有這個想法,不知道有沒有用,項詅試探說道。“若不然,咱們寫信去問問魏大人。”
在工部,徐三爺自然有相熟的人,但目前這個不成熟的想法也不好與別人說,與魏大人討教剛剛好,點頭應她。“那我即刻寫信,順便問問雲兒的情況,去了那麼久,不知道有沒有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