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詅吩咐家人擺午膳,想著前夜徐三爺的交代,此時上山的孩子們沒回來,西大營當差的徐三爺也沒回來,叫來文清,讓他去西大營報與徐三爺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孩子們出什麼事,她這個嬸嬸首當其衝就是要悔過的,三個小的一會兒問。“哥哥們還沒有回來。”
項詅點頭,老太君在早晨起身時才知道孩子們上了西山,是得了徐三爺容許的,不過她倒是沒那麼擔心,都是十幾歲的大人了,懂得分寸,再說還有家將小廝跟著,潘副將是跟著侯爺上過戰場的,大事上不會含糊,讓三個小的稍安勿躁,再等等看。
嫃兒催著項詅。“母親,去外麵迎一迎吧,哥哥們快回來了。”
沒法,隻能帶著三個孩子沿著小徑走至進來的路口看看,沒想迎來了回家的徐三爺,知道幾個還沒有回來,指了身邊的親隨領著就往山上去,既然出來了,也就在外麵等候,徐家的別院建造的地方已是接近於最高處了,所以即便是來西山避暑的人家許多,可是這個點上上來走動的人幾乎沒有,在樹蔭下鋪了手帕,讓孩子們坐著等,也是怕曬,沒走出去,就在拐角處候著,半盞茶過去,一盞茶過去,項詅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石階邊,抬手遮陽了往上看,站了一會兒,懂得心疼母親的嫃兒叫她回去。“母親,熱呢。”
項詅回聲應她,可是還是沒坐回去,就是在屋裏沒出來的老太君也坐不住了,叫來梁媽媽來尋,見項詅幾個在這裏,又說徐三爺已經上山去迎了,這便回去告知老太君。
又坐了好一會兒,都在心急的時候,在高出冒出幾個人影,隨後又是幾個,再近些,呼啦啦的全是早上進山的人,徐三爺麵無表情的走在前麵,再看少年們也沒什麼異常,想來徐三爺沒有開罵。
迎了眾人都去徐家的別院,早就備上了好幾桌宴席,都上來給項詅問禮,徐淳疆手裏提著的東西頓時引起所有人的目光,徐淳疆的嘴角翹起,他就知道,弟妹們定然喜歡。
待進了院子,徐三爺領著人去給老太君問安,齊刷刷的都是世交家裏的少年郎,哪一個都是識得的,老太君一個一個拉到麵前看。“怎麼這麼晚才下山。”
少年們嗬嗬笑,早先與徐三爺彙報過他們遭遇蛇災的事,此時要不要與老太君說呢,會不會嚇到她老人家?
徐三爺自然是不讓他們說的,起身扶起老太君去入席,眾人識趣,知道徐三爺的意思,也是餓了好一會兒了,眼前是熟悉的食物,又是熟識的人,當然是不用顧及的,老太君與徐三爺、項詅帶著三個小的坐一桌,其他的分成三桌坐下吃飯,飯後日光烈得很,也是要留下歇息的,又安置在小閣樓擠著歇午覺,西側院也睡了人,幾家在西山有院子的來與老太君告辭,老太君讓家人送他們去,到家了,問候過家人之後再回來。
午後院子裏安靜異常,少年們上山一趟著實累著了,又受了小驚嚇,加上之前興奮過常,所以待洗漱之後上床的上榻的斜斜歪歪著也睡得安逸。
徐三爺這才與項詅講起徐家兄弟在山上的遭遇,就連徐三爺也忍不住要誇項詅了,幸好有她給準備的雄黃粉,好生生的躲過一劫,項詅自然知道這樣東西是一定要備著的,家裏管事們常年都要出外麵,回來之後常與項詅彙報,再說了,夏末秋初,越是炎熱,這樣的猛獸更是出來得平凡,不過她倒是對孩子們遇上的雞冠蛇極感興趣,所謂一物降一物就是這個道理,西山上有這樣的毒物,卻也沒有繁衍成不可收拾的生態,更沒有說就半山往下建有無數別院的常年裏住有那麼多人,從未有人見過有這樣的東西,這就說明山上必定有克製它們的藥物或是植被或是旁的東西存在,會是什麼呢,今兒孩子們帶著她準備的雄黃粉有了大用處,莫非這西山有石黃?
應該是這樣,莫不然這西山早成了毒物肆虐的地方,哪裏還有人敢來。
將想到的與徐三爺說了,徐三爺也點頭。“想不到這西山還有這類東西,我原先隻聽人說西頂上有兩條巨蛇,一公一母存在,且已通人性,想來寺裏的高僧或許見過,每年的講法會之後,寺院裏的大師都要閉關一段時日,自然也不會在寺院裏麵,應該是上西山頂上,年年還有投食的現象,隻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毒物存在,你說的沒錯,定是山上有能克製它們的東西存在。”又對項詅說。“不過,西山是為皇家禁山,非常時期不能進山,眼瞧著到八月中秋節,宮裏必定有來進香的貴人,到時候是要封山的,今日因為不是什麼節氣上,所以淳熙他們才得以上去,日後還是瞧著些,不能胡亂使人往山上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