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嘴角一抽又要流眼淚了,出身喝住,此番已經有了嚴厲。“打住,母親不喜歡整日哭哭啼啼的孩子,你看睿哥兒跟著祖母,都能去外院陪客了,你整日黏著母親,什麼心思都掛在臉上,旁人見了是要不高興的,今日若是你再哭,母親便回項府,你自個在西苑,留百草伺候你,夜間自己睡,睿哥兒去跟祖父睡,自己洗澡自己吃飯,每天都自己一個人,太祖母不來,祖母也不來,我也不準哥哥們來,這是不是你想要的。”
“你都是五歲的大姑娘了,先前那麼懂事,為什麼現在這樣,哄著疼你都受著,整日鬧情緒,你是比睿哥兒還小吧。”
伸手把她抱放在涼榻上,自己也坐上去,今兒她是一定要說一說,徐家這樣的人家,又是隻要嫃兒一個女孩,不好好管教,似要上天了,日後性子定了,十幾歲定親嫁人,早好的婆家也是要受氣的,到時候就是她這個母親的責任了,早教早好。
怯怯的抬頭看項詅,似不是開玩笑的,又不敢哭,說話小聲。“可是嫃兒想父親。”
“母親也想父親,睿哥兒也想父親,家裏所以人都想,可父親出門在外多辛苦,還不是為了咱們有個安穩的生活,你時時背詩來,秦先生教你的就算不懂也知道大體,從開始會說話,你父親就教你背三字經,難道裏麵就沒有一首是教你識大體,懂得體諒人,要自立的話,嫃兒今年五歲了,是姐姐,是大姑娘了。母親的話希望你記在心裏,不要再犯,否則母親說到做到,哭鬧是沒有用的,越是哭鬧就越是會招人不喜歡,你想的東西就越得不到。”想著她還小,慢慢教吧。“記住了嗎,要識大體,懂得體諒。”
似懂非懂不過還是點頭答應了,也沒再哭,項詅歎口氣,她多希望看到每日歡快的女兒,活蹦亂跳的孩子,視線落在賬冊上,又想到最近徐三爺來的信。“吾妻勿念,待歸。”
“少夫人、少夫人。”項詅正手把手教嫃兒練字,好好的一副字快要成了,門簾子後麵現出芍藥激動得紅彤彤的臉頰,母女倆都抬頭看她,芍藥有些驚覺,陪著笑,語氣裏還是帶著高興,上得前來。“少夫人,三爺回來了。”
一時母女倆有些反應不過來,哪裏傳來的信要回來,家裏人並不知道。“聽誰說的。”
芍藥這才好生回話。“外麵都在傳,聖上傳召璟王爺率先回京,三爺隨後回來,聽說璟王爺已過了赤水河,算起來,三爺已啟程回來了。”
“吧嗒”,原先握在手裏的毛筆鬆手落下,一副字就這樣毀了,嫃兒感覺母親沒有出聲,奇怪的抬頭看,項詅回神。“家裏都知道了嗎。”
“是,此時想來都已經知道了,您要不要去唯安院。”芍藥開始著手收拾案上的紙筆,項詅起身將嫃兒抱下太師椅,拍拍她的頭。“乖女兒,收拾一下,咱們去看太祖母。”嫃兒一聽父親要回來了,忙著點頭,轉身出書案後麵,牽過百草的手去洗手,待母女倆出院門,遠遠看著睿哥兒牽著侯爺的手從外院進來,想來也是要去老太君處,上前給侯爺問安,睿哥兒看見母親與姐姐,笑嘻嘻上來。“母親,姐姐,父親要回來。”
項詅摸摸腦袋,笑著回他。“是,父親要回來了。”
侯爺前麵走,兩個孩子牽手走後麵,項詅跟著不錯眼的看她們說話,時不時的回頭招呼項詅快些,項詅含笑示意知道了,深深呼吸一口氣,這是整個侯府通向內院幾個院子的鵝卵石路徑,兩旁還有稀疏未曾凋零的桂花樹,依稀還有桂花香傳來,九月,秋高意涼終於等到歸來的消息。
老太君滿麵笑意,籠罩在整個徐家半年之久的擔憂和守望,總算是在這一刻消散了,剩下的隻有歡喜和期盼,侯夫人正與老太君說話。“最多不過十天,人就到京都了。”說的是徐三爺一行回京都的腳程。
“好,這就好,平安就好。”也不知老太君是怎麼預測他們能在初冬趕回來,也幸好沒有延遲了徐淳熙的婚期,往後不過兩個月的時候,用來準備喜事,正是合適。
“祖母您看明兒是不是請了韋夫人來,咱們該預備淳熙的婚事。”家裏還有三位長輩,薑氏為著兒子的婚事,自然是要事事請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