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你看那邊,東麵。”東麵是皇城,此時宮裏放煙火,十分惹眼,項詅點頭,身邊過來徐三爺。
“還記得那年在項府外書房門外放的煙花嗎,這許多年過去,好像再不曾見過那樣好的煙火了。”恐怕徐三爺是因為那夜煙火光下的女子才會這般喜歡吧。
項詅回他。“三爺喜歡就好,我也覺得那年的煙火十分好看。”
“昨兒入宮,出來的時候,遇著禹侯爺,問起嫃兒。”項詅抬頭看他。
“禹侯爺的意思是。”項詅是明白了,禹侯爺不會平白問起嫃兒,恐怕有其他深意在。
“意思是有,我看禹家小兒也是個好的,在看幾年,我已回過父母親,日後多留意便是了,我隻看重禹家的家風好,咱們女兒不受委屈,再說,又是自小便熟識的。”小時便常去侯府,現在都統府更是隔三差五就上門,要說禹家小子還小沒什麼心思,想來也不像,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你也不能小看了的。
禹家家風,滿三十無子才可納妾,隻要正妻能生養,禹家男子一生都不會納妾,為人父母的,當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項詅鬆一口氣,自己隻有這一個女兒,若是換做別家,禹家,她倒是更屬意,既然人家有心,自家是要好好試試孩子的品性了。
“三爺說的是,咱們的女兒自然配得上,我隻希望她能好就是了。”垣哥兒扯著徐三爺的手,徐三爺拉扯他抱起來,幼兒多得寵愛,隻把好這個度,不要寵壞就行了。“爹爹,娘親,看那邊,有好多煙花,才將與三哥、四哥玩,垣哥兒沒玩夠,咱們回去還要玩。”又小意問:“好不好。”
姿勢如同小貓般可愛,徐三爺應他。“好,回去再放煙火,由你盡興去,來找你六哥,爹爹與你娘親說話。”這會子便把孩子放下來,他哪裏是與項詅有要緊話,隻是想與項詅多親近罷了。
回家後,由著睿哥兒與垣哥兒兩人盡興放煙火,院子裏劈劈砰砰的聲音都沒斷了,嫃兒陪著項詅在廊上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涼,便轉回屋裏烤火守歲。
有南邊進貢的蜜橘,才將晚膳用得多了,用著水果消食,四色果盤擺著,聽老媽媽們說各自家鄉的事,說起淮南,水鄉地界,自然與這京都不同,人情習俗也大不相同,嫃兒聽得入神,項詅仔細看她,齊眉的劉海,因為今兒有家宴,所以穿著大紅色衣衫,襯得肌膚如血,眉眼褪去青澀,慢慢有了少女的雛形,身為母親,她自是歡喜自己的女兒能這般,可看她對於淮南的專注,心裏不由暗歎一句,“真是女大不由娘了”,也許這無關情愛,隻是徐三爺常常把禹沐廉帶在身邊,不由得嫃兒這個小姑娘是對人家好奇的,再說自小便熟知,就算此時沒多想,時日長了,難保不會多想的,既然是大人們有意這樣,得她喜歡也是好的。
“娘親。”垣哥兒蒙頭撲進項詅懷裏,初春季節最是和熙,他卻麵上都是汗,拿了帕子幫他擦。“又去哪裏野了,你瞧瞧,都是汗。”
“去騎馬,父親和哥哥帶去,娘親可要去。”頭挨著項詅的肩頭,可以去騎馬,娘親也要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