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素日瞧著,芍藥可是有心的,可有透出什麼口風來。”她雖希望芍藥在身邊,但定不會強求,若是她家中有旁的安排定是要給她自由的。
“夫人您說的是芍藥的婚事。”見項詅點頭,紫菱與佳兒、心蘭三個若是值夜,同住後偏院,芍藥若是閑了也時時去與她們做針線或說話。“倒沒有說太多,不過姑娘家的心思旁人哪裏知道,若說有意的,奴婢想起一個人。”
項詅問:“誰。”
“夫人可還記得當年芍藥進咱們府時,牙婆隻說芍藥家中還有父母親,隻是因為困頓,所以才賣了女兒,若是日後家中好過了還要來贖人,夫人當日還多給了牙婆十兩銀子,說是給芍藥家人的,年前時,芍藥家中有人來找,卻是個少年郎,說是芍藥父親托付他來瞧瞧芍藥,當日因著芍藥在夫人跟前當差,後門的管事還拉了那人去喝酒,後來才說他與芍藥是自小定下的親事,現在芍藥要到放出去家人的年紀,他便依照家人的意思來尋芍藥。”紫菱是項詅身邊這幾個說話最少的,平日從不多話,今兒說這些,想來芍藥平日也是得人心的,大家都希望她可以如願。
項詅點頭,若是家中有親事,自然是最好不過的,那人是管事拉去喝酒,什麼性情自是不會看出來,但家中幾個管事都是火眼金睛,看人一看一個準,若是不好的人,自然連席上都不會讓人上去,趁著現在自己有空閑,倒是可以幫芍藥和百草兩個把事情操持了。
“當日芍藥可去見過他。”聽著裏間傳來說笑的聲音,項詅含笑。
紫菱搖頭,回說:“不曾去,隻是讓人把帶給家中的東西讓那人帶回去,旁的也沒什麼,奴婢當時也以為她害羞,所以沒有過多問她。”
說話間心蘭與芍藥跟在垣哥兒身後出來,項詅讓他到身邊。“才做好的酸梅湯,可要再放些糖。”
垣哥兒點頭,芍藥往裏添了幾勺,待垣哥兒嚐過之後,這才撤下桌上的碗盞,此時午後,陽光正好。“咱們去瞧瞧你姐姐在忙什麼。”垣哥兒抬頭問:“娘親,臨夏了咱們可要去西山。”
母子兩個起身,一同往外走去。“垣哥兒若是想去,咱們就去住幾日。”
“好,垣哥兒也要同哥哥們去爬山,夏日瞧瞧雪山,可是極好。”原來是聽了徐淳璋幾個白話,說了要去西山狩獵,還有那雪山,好奇罷了。
“去便去,可不許你進山,再過幾年,與你六哥一樣高了,再去。”見垣哥兒嘟嘴,暗自好笑,長得還沒食案高呢,就想著無法無天到處混玩。
沿著回廊去往嫃兒的院子,老遠聽著叮叮咚咚彈琴的聲音,項詅住步,跟著的人也停住,正好是亭榭處,上了石階自己坐下,示意垣哥兒過去。“姐姐在練琴,咱們不去吵她,就在這兒聽聽。”
垣哥兒點頭應好。“娘親,爹爹說了,待兒子滿四歲,就要練武,也能同哥哥一般日日去西大營,娘親說好不好。”
摸著垣哥兒頭頂的玉冠,日日這般看著,卻怎麼也覺得看不夠,三個孩子,睿哥兒日日跟著徐三爺去軍營,嫃兒不是要學這個就是學那個,隻有垣哥兒,三步不離,時時在跟前,可是,年底之後,他滿四歲,也是要跟著徐三爺練武了,其實隻是很快的時間,孩子們成長的速度快得項詅都沒法抓住,可她喜歡這樣,哪怕時光逝去,她從未有過懊惱或悔恨,這樣便很好,低頭親親垣哥兒額頭。“娘親很喜歡,娘的垣哥兒會慢慢長大,讀書習字,日後文武雙全,娘很喜歡這樣的垣哥兒。”
嘴角的小酒窩出來,靠在項詅懷裏撒嬌。“娘親,真的嗎。”項詅點頭。“自然是真的。”
兩人相視一笑,暖風吹來,湖裏清風如昔,微帶著荷葉清香,又有荷花清雅,這是個美好的時節,很好的境遇,很好的想頭,很好的願望,這,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