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狀的雲層布滿整個天際,隱約可見太陽烙在上麵的影子,它發出如蠶絲般柔和的光,照亮著整個河麵,盈盈已經不見了蹤跡,她或許被水流給衝到了下遊別處,又或許沉入了河底……
不知從何處飄來一片烏雲,逐漸將整個太陽擋在了後麵,大地瞬間變得黯淡了!
“撲通”一聲!隻見一個長長的身影從岸邊躍入水中,他入水處正是盈盈落水的位置,沒一會兒便露出了腦袋,但一無所獲;這是一個壯實的中年男子,生麵孔,或許是路過這裏;他稍作調整,又鑽入了水中……
岸邊的孩子們停止了哭泣,都屏住呼吸盯著河麵。
好一會兒,終於在距盈盈落水處十多米遠的下遊露出了兩個腦袋,那裏有一片河灘,水不是很深,但水流較急。他遊得很吃力,一隻手劃著水,另一隻手裏懷抱著的正是落水的盈盈;就在遊到離河灘五六米遠的時候,一股急流卷了過來,將男子與盈盈卷了出去……
“快來……快來幫我……”男子朝岸邊喊道,就在被卷離河灘的時候,他抓住了一根插入河底的枯木才幸免於難,但也無法動彈,二人就就這樣被困在水中,清晨的河水異常的冰冷,他撐不了多久!
孩子們匆匆趕到河灘處,水很湍急,無人敢入水!
“快……快去叫人!”男子喊到,他已精疲力竭。
“盈盈……盈盈!”
孩子們突然朝身後望去,來人正是盲叔,他一瘸一拐,屈著身子,一隻手捂住大腿,他在離河灘十米開外處四下尋探著!
“在這兒……在這兒!”文鵬揮手大聲回道。
盲叔像是收到了信號,迅速朝水邊奔來;河灘上全是鵝卵石,溜光光滑,盲叔剛踏上去就摔了一跤,身子狠狠壓在大大小小的石頭上,他“哎呀”一聲,趕忙爬起來繼續跑。
幾個孩子跑上去想要攙扶盲叔,隻見他手掌、膝蓋處全是未幹的血漬,右邊大腿還在向外隱隱滲著血,臉上全是荊刺劃破的血痕,瞧著沒少遭罪。
“老哥,快點……我快撐不住啦!”水裏的男子說。
盲叔一個大撲騰,跳入水中,湍急的水瞬間使他失去了重心,差點沒有站立得住!
“向前……向前來一點!”男子微聲說道!
盲叔向前大跨了兩步,這才抓到了那根枯樹,但河水卻沒過了脖子,盲叔向上揚著頭,用手去摸尋男子的手。
“右邊一點,對……對,抓到了,抓到了!”
兩隻手緊緊地扣在了一起,盲叔用盡全力往岸邊拽,將二人拽離了急流區,男子這才站住了腳;然而就在往岸邊挪步的時候,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卻出現了一個漩渦,兩人頓時感到有一雙無形的手將他們拉離河岸;盲叔沒有猶豫,他用力將抱著盈盈的男子往河灘猛推,而自己卻被反推進了漩渦。
“救爺爺……快救爺爺!他被衝走了!”文鵬叫道!
男子將盈盈救上岸時已經精疲力盡了,癱軟地爬在地上,他看著漸漸被卷走的盲叔,竟一臉無奈!
“不用管我,救……救我孫女,救她……”盲叔在水中掙紮著,搶了幾口水,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漩渦中!
就在此時,盈盈的爺爺出現在河岸邊的土坎上,他邊跑邊叫起來,神色驚慌;身後還跟著幾個年輕人!
“河裏還有人,快……快去救他!”男子指向盲叔被水衝走的方向說道。
幾個年輕人迅速跳進了湍急的河水中。
盈盈溺水太久,身體已經呈紫色,爺爺即刻給她清理出口中的雜物,倒出體內的積水,按壓胸腔;他沒有注意到盈盈手中緊緊握住的水丁香草,淡黃色的花朵開在莖部,這是一株早開的水丁香,其他水丁香這個時候都還打著花骨兒!
“還在河裏的人是誰啊?”盈盈爺爺問道。
“是李瞎子爺爺,他救盈盈的時候被水衝走了!”一個小孩回道。
盈盈爺爺頓了一下說:“造孽……造孽啊!”眼淚一顆顆不停地流了下來……
幾個年輕人在水裏搜尋了好半天,始終不見盲叔的影子,最後不得不返回岸邊來!
經過一番努力,盈盈終於恢複了心跳、呼吸,麵色也漸漸恢複了,但還處在昏迷中,盈盈奶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踉蹌地來到岸邊,不停地搓著盈盈冰冷的小手。
“盈盈看到那兒的毛草龍(水丁香)開了花,就去摘,沒站穩栽進河裏去了!”文鵬說出了盈盈落水的原因。
十多分鍾後,120急救車出現在了村頭,醫務人員給盈盈掛上吊水、插上氧氣管,迅速往縣醫院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