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海西地理位置雖然偏僻,卻也是曆來兵家所倚重的大後方,究其原因,不單是這裏有一條大潮河,還因為這裏有一條貫穿南北的運鹽河,運鹽河又稱鹽河,古稱官河,又名漕河,又因居於京杭大運河中段以東,故又稱為下中河,外河,鹽河貫通了大潮河,南北六塘河,武漳河,義澤河,五圖河,唐河,車軸河,古泊河,善後河,淮河,沭河、、、、、、
沿沭河向上溯流可達山東境內,沿淮河下流可達江南諸地,自唐朝初期,開始疏通這裏的河道,把這裏的食鹽,糧食,海鮮等運到全國各地,宋朝的時候,這裏有三大鹽場,分別是板浦,惠澤,洛要三處,元朝時莞瀆鹽場是淮北二十九大鹽場之一,至清朝時板浦,中正,臨興,這三大鹽場又逐漸興旺。鹽河河道至始是千帆迭起,百舸爭流,成為蘇北乃至國內有數的幾條黃金航道之一。而緊鄰引羊寺後麵的武漳河碼頭更是生意旺盛,官府在這裏蓋起了一排長房作為轉運過程中的臨時倉儲。
武漳河北岸有一座不引人注意的小廟,二郎神君殿,由於缺少管理已經破爛不堪,引羊寺的僧人對它的經營並不在意,不過是派了一個廟祝和兩個小沙彌在那裏看顧,僅借以此處為住所來全權管理北邊碼頭的倉儲經營,神殿的香火漸少,河中的生意就被引羊寺僧人所看重。
武漳河中的船隻運營狀況,這裏的廟祝也就相當清楚,即便船隻不在碼頭卸貨,但從這裏經過總是要向岸上打聲招呼,故而,每日向南多少船,向北多少船,空船多少,載貨多少,運載什麼物資,食鹽,糧食,還是豆油,豆餅,亦或是大甕的大曲酒,即便是響水鎮海州府需要的軍需物資,是否可以截留,是否可以借用船隻順載,凡此種種情況,廟祝必是彙報與引羊寺廟的主持,齋因依舊還是派了塵前去處理事務。
引羊寺一次性被盜走幾十口袋糧食,這事非常少見,可以說性質相當惡劣,不是小偷小摸所為,雖然這些糧食並不能動搖引羊禪寺的根基,但如此大動作卻是沒有把禪寺的森嚴看在眼裏,有太歲頭上動土的意思,因而,在大周莊沒有查探到蛛絲馬跡的了塵,彙報了情況後,齋因很不樂意,責斥了塵繼續尋找。
從新安鎮回來的了緣帶回了幾個團丁,並把汪鎮長的要求告訴師傅,盡力追查線索,不求報酬,不過,能不能查到不敢打包票。
齋因哼了一聲,了緣又說,汪鎮長中午帶十幾人過來,讓師傅不必費心,簡單準備些素食就行。
簡單?齋因暗自罵了一聲老狐狸,說是簡單,哪裏又能簡單,十幾個人,哪個不能吃,這是想到這裏撈些油水回去,也罷,總是要相處得好,這次他若拿多了,待夏秋他老母親過壽,請到了老衲,法事也給他做個大排場,讓他也心疼一下。
被師傅責斥,了塵也不好受,狠下心來渡過了鹽河,然圩外的凶險讓他卻步,從周圩再向西便是安圩,那是李集支部活動的地界,有****沭陽特支在那裏活動,也有土匪左迎尚和左迎發兄弟在那裏行凶,他們幾個不敢涉險,轉而回頭問二郎神殿的廟祝,昨日夜間可有船隻移動?
兩個看門的沙彌睡眼惺忪,不住打著哈欠,搖頭表示不知,氣得了塵一人一腳踹倒在地。罵道:“要你們在這裏何用?你們師傅呢?讓他來見我。”
廟祝倒是大氣,迎接了塵進了殿堂,雖免不了被一陣罵,但仗著年長脾氣也開始見長,笑嘻嘻替了塵端茶倒水,還討好地替他撲打身上的灰塵,說:“了塵大師,你這身上塵土怎還沒完沒了?喔,也不臭。”
了塵拿他也沒有辦法,隻得換一幅麵孔笑臉相商,“唐師兄,你消息靈通,能否想個辦法讓這般盜匪自動現形,原本猜測是管莊人來偷盜,結果卻向李集這邊來了,真正是奇怪,是否今後還會有什麼計謀。管莊那班人真正壞,前些時聯合起來搞了一個抗租的運動,讓他們逃了,現在又想強自借糧,是否因為沒有借糧給他們而搞了暗動作,你出個主意,我們應該在此搞一什麼動作相對,最好能讓他們自動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