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引羊寺:二(1 / 2)

二:

由於灘塗河蕩積堆,湖泊成片,當地的地名便帶有濃鬱的地理特點,多用溝圩灣蕩等來標稱,如湯溝廖溝老溝白皂溝,於圩宣圩金圩四道圩,張灣孫灣何蕩大胥蕩,另有湖塘堤港等皆入地名,如高湖高港碩湖楊塘等。正因為這裏地域的特殊屬性,這裏的方言也就獨具特色,如到田地裏幹活,稱為下湖,河堤河壩稱為河堆,河灘上,做生意趕集稱為上該(街)趕街,稱呼父母為大大媽媽,親切些的稱為我(吾)大吾媽。而在敘事的語法上,也極具濃鬱的地方特點,有倒裝句,有不一樣的肯定句,倒裝句裏各地都有通用,如老頭曬太陽,其實就是太陽曬老頭,大家都熟悉了,也就約定成俗,非常普遍了,在這裏倒裝語法用得比較多,如一屋裏三四個人說成了三四個人一屋,十個人打一個人說成一個人被十人打,而在肯定語氣裏,不去就不中,表達為非要去,非要去才中,假若是壞蛋幹了壞事,就說這事壞蛋幹的。另外,在語氣表達上,把一些介詞常省略或置換,如撿到了東西,隻說撿了東西。”到”就省略了,拾了便宜還賣乖,應該是拾到了東西。對著那人打了一下,變成了照那人打一下,”對著”置換成”照”、、、、、、

當然,這地方的特色文化也為下麵的故事增加許多笑點,之所以在這裏囉裏囉嗦說了這麼多,就是希望讀者朋友們看到後麵的小說中出現這種文筆時,勿予嘲笑。

一九三零年之前,海西大地由於相對偏僻,國內的戰事,國際的大環境對當地基本沒有大影響,惟大清光緒二十三年(公元1897年),海西遭受了特大水災,大雨一連下了多日,再有上遊沂蒙地區水來,當地莊稼全部被淹,老百姓度日沒了依靠,生活極度困苦,在湯溝支溝處,有位大英雄侍閣臣,長得高大威猛,孔武有力,拳腳功夫非常了得,且為人熱心,仗義疏才,但在當時困苦的環境裏,到處缺少物資,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看著身邊勒緊腰帶的災民度日艱難,他心中非常不忍,常遺憾沒有生在富貴家,不能為百姓帶來福利,想去救濟災民,又沒有正常的渠道,煎熬的生活使他再也難忍耐下去,他就率領50多饑民,在六塘河上攔截當地一個為富不仁的地主三船豆餅,並就地分給災民充饑,次年,他又在六塘河上攔截芝麻兩船,分發群眾。海西民眾都敬仰他,稱呼他為“義王”。

凡他出現的地方,必有民眾呼喊大名,義王來了,清政府因此也對他實行通緝。侍閣臣不願坐以待斃,便在湯溝以南的丁家溝舉起義旗,率眾造反。百姓相聞皆呼應加入,隊伍發展得很快,一度多達2000人。義王曾率隊伍奔襲大伊山,把當地駐防清軍打得落花流水。光緒二十五年正月,他又和東海的仲八聯絡,率眾襲擊高家溝,後因缺少隊伍支持,寡不敵眾,慘敗後隱居他鄉。

當地人曾多方打聽義王的消息,然十多年了竟然都沒有音訊。呼喚義王,思念義王的百姓並沒有斷了念想,一直盼望著他的歸來,直到多年以後,他的身影又出現在海西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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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塵帶著一班僧侶追趕著盜糧人,出了廟門卻是奔大周莊而來,竟然不是管莊方向。

雙方交手隻有三五招,但已經顯出都不是凡手,了塵在外曾得高人指點,招法凶猛有力,對方卻也不弱,和他打起來也是招招狠著,在瞬間逼退眾僧後,他們就一起跳出後門,黑暗裏雙方並看不清,尤其是混亂裏,了塵並不知對方的實力所在,惟是虛晃的招式,需要小心謹慎應付,想拖著時間待明亮時把對方擒拿,然對方並不上套,他們既然夜晚敢出來,也必有過人之處,居然是分工明確,有人擔糧,有人斷後,進了大周莊後就神速渡河,在周圩之外消失了蹤影。

齋因顯得非常疲憊,被騷擾後的煩惱盡現臉上,完全沒有了心思去處理廟堂之事,一發都交於了塵,了塵的辦事能力讓他非常放心,凡是相近幾個寺廟裏的僧人對引羊禪寺也都非常尊敬,公推這裏為海西廟宗,尤其是一些小僧尼更是對這裏崇拜,多次要求聆聽他講經說法,距這裏三五裏遠的新安鎮汪鎮長家的大小法事也都在這裏做。

夜裏糧食被盜,齋因並沒有著急,他知道天明就會有人送來消息,無論是哪一路藩王所作,總是有人會遞個話留點交情,況且這點糧食對寺廟來說也是九牛一毛,並不值得聲張,然而,早飯過後,並沒有哪路綠林好漢前來遞消息邀功,這或是小瞧了這裏,對這裏至高無上的權力進行挑戰,齋因不由吩咐了塵:“了塵,你派了緣到鎮上和汪鎮長說一聲,讓他到下麵查查,另外,你再帶幾個人沿著賊人的路線先找一找,不能完全指望著鎮上那班黑狗隊,也是吃人不吐骨頭,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