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烈不去理會這些人的八卦,常常一人坐在無妄殿的台階上發呆,就那樣安靜的守著一個人。
不過也有離開的時候,那便是每日用膳的時候,花千骨不在,她便包攬了白子畫的一日三餐。
“扣扣扣!”
“進。”
清冷的聲音從殿內飄出,沈如烈推開殿門走了進去,將白玉托盤上的飯菜一一擺在桌上。
“尊上,用膳吧。”
“嗯。”
見白子畫坐下,沈如烈恭敬地退立一旁,用餘光偷偷看著他。
見他氣色比前兩日好多了,心中便不由生出一份滿足。
白子畫咀嚼著口中的青菜,隻覺得滿口生津。竟然有人能將青菜炒成這樣,倒是難得,其餘幾樣菜皆是唇齒留香。
比之前些天吃的花千骨用神力變出的飯菜,隻覺得索然無味。
隻是不知為何,明明從未吃過這位名喚阿醜的女子做的飯菜卻莫名覺得有熟悉的感覺。
就像,就像……如烈。
但如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是自己太想她了嗎?
用過膳,沈如烈上前將碗筷收下去。
白子畫破天荒地起身走向殿外喚來幾名侍婢,先是詢問了雲宮的事,而後漸漸問到仙界被俘虜的仙人被關押之地。
白子畫從不差遣她們,那幾名侍婢心想自己終於有用武之地了,紛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更有不怕死者,為博上仙多一些青睞,偷繪了雲宮的分布圖給他。
隻是宮殿連綿千座,又隨雲彩漂浮不定,一時想要弄清也不是易事。
至於他為何不直接問阿醜,畢竟阿醜是花千骨的貼身侍婢,知道得應該很多才是。
可正因為阿醜是花千骨的貼身侍婢,他才不得不防。
也許,她就是花千骨放在他身邊的監視自己的眼線。
往後三日,白子畫不再閉門於無妄殿,在雲宮何處閑逛。
夜華如煉,沈如烈一如既往的坐在台階上看星星,她曾說過,他累了就由自己來替他看。
忽然身後想起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白子畫現在是凡人,無論他怎麼放輕腳步,還是逃不過沈如烈的耳朵。
來不及做出思考,人已經迅速隱入了暗處。
白子畫拉開殿門,查看一番四周,確定無人後迅速出了無妄殿,熟門熟路地往坤羅殿趕去。
他雖失了仙身,武功卻是不弱的,輕鬆避過巡邏的妖魔便抵達了坤羅殿,卻沒留意到身後跟了一條小尾巴。
早有了計劃和準備,所以將人放出來並沒有那麼困難。
被關押的幾乎都是各仙派的掌門或德高望重的長老,其餘低輩弟子被關在天牢中。
隻是來回看了三遍也不見如烈,那她被關在何處?
“尊上,為何不跟我們一起走?”一名天山派長老開口問道。
被關押已久,並不很了解仙身已失的白子畫是如何闖進來救他們的,但為何又不隨他們一同離開這個魔窟,要留下來承受責難。
“我還有一些事沒做完。放心,花千骨不會傷我。”
眾人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她”是誰,於是相扶悄然逃離雲宮。
白子畫不死心地找遍了坤羅宮,最終還是沒找到。
“她不在這兒。”
身後幽幽傳來嘶啞刺耳的聲音,白子畫轉身看向說話那人,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您要找的人已經死了,尊上還是趕緊離開雲宮吧。”
“休得胡言!”白子畫冷聲喝道,隨後一拂袖離開坤羅殿。隻是,他長袖中握成拳的手在不自覺的顫抖。
如烈,一定不會有事的……
白子畫回到無妄殿,一推開門遍看見花千骨嫻靜地坐在軟榻上,正專心繡著一床紅色的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