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這三個字,讓我瞬間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突然明白,阿殤說的這個故事是什麼了。也突然明白為什麼她要等到男人離開了,才那麼故弄玄虛地說要和我說一個鬼故事了。
因為,這個故事和我有關。
那隻在這時候橫插進來的攝青鬼……那隻帶著恨意在世上遊走的攝青鬼,除掉他,還能有誰呢?
我的商榷。
她用這個故事,告訴我商榷和寧采臣當初,是怎麼認識的……
我尚且還在詫異之中,便又聽得她繼續往下說,“那隻攝青鬼並沒有回答膽小鬼的提問,隻是問他,要不要跟著他一道走。反正他這幅亡靈已經破敗成了那副模樣,倘若不跟著他走,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膽小鬼就戰戰兢兢地看著又昏過去的趕屍匠。攝青鬼也是脾氣好,竟然還有解釋的興致,懶懶散散地賠了一句。
“無妨,他陽壽未盡,也不會有大礙,至多不過是大病一場。你不用擔心。”
“我收你做式神吧。”攝青鬼最後說了這句。
故事到這裏,戛然停止了。雖然說整個故事猶如過山車一般,在最不該停下的時候沒有了後文。
但是,它讓我驚訝的,並不是這個故事本身。
所以,我還得聲音顫抖,繼續問她。“那隻攝青鬼,是……是叫商榷?”
阿殤衝著我眨了眨眼睛,然後用手托著腮幫子,“你說的是,商鞅的商,證據確鑿的鑿?”
“不是,是商榷。就是商量的意思。”我咬著唇,等著阿殤的答案。
可,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掉入到了坑中。我這分明是在告訴她,我認識一隻攝青鬼,他叫商榷。
而且,他的故事,還和阿殤剛才的那個故事,很接近。
我已經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妥,可是想要收回已經有些遲了。但是偏偏她還能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
然後哦了一聲。
在筆記本上,打出了商榷的名字。“你說得是這個吧,我覺得這名字挺好聽的。成,我新書的男主,就叫這個名字吧。對了,它是一隻攝青鬼哦。”
想名字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所以她得了個還算不錯的名字,竟然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抱著筆記本站了起來。
“也坐了這麼久了,有些餓了。那阿遲我去餐車找點吃的。”她一邊說,一邊伸了個懶腰。恢複到她那個年紀,應該有的簡單、天真和單純。
可我,還陷在她剛才說的那個故事當中,久久不能自拔。
“後來呢?”下意識地開口詢問。
阿殤將身子半轉了過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筆記本。“後來其實也沒有怎麼,膽小鬼就跟著那隻名叫商榷的攝青鬼了唄。順帶一說,他那時候不怕小鬼是被逼急了,事後很快就恢複正常了,再見到其他的小鬼,又隻能躲得遠遠的,畏首畏尾不敢上前。”
我再遲疑了下,之前我一直覺得非常奇怪,為什麼商榷明明那麼厲害,身邊卻跟了一隻什麼本事都沒有,連尋常亡魂都怕的膽小鬼呢?實在是太折損他豐都鬼君的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