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膽小鬼告訴我說。
他做人的時候,是被鬼活活嚇死的,所以死後就做了膽小鬼。因為死在外麵的關係,就需要由趕屍匠帶著回來。過去講求安土重遷,即便是在現在,不幸在外罹難的人,都會返回家裏安葬。
以前,更是如此。
所以,膽小鬼是跟著另外五具屍體一起,在一位已經上了年紀的趕屍匠的操縱下,帶他們上路。
哪知道半路上其他小鬼突然變作瘋狂,竟然要襲擊他和趕屍匠。膽小鬼說自己奮勇抵抗沒有逃走,從它們的口中救下了趕屍人。
大概是這件事情和他平素的形象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他說完之後怕我不會相信,所以有時補充了一句。“阿遲,我那時候真的很勇敢,你得相信我呀。”
我當然相信,因為阿殤已經同我說了。而且,我了解寧采臣,他雖然膽小,但是在關鍵時刻它卻做不出類似於臨陣脫逃之類,不講義氣的事情。
話句話說,雖然他是膽小鬼,但是也是有義氣、有原則的膽小鬼。
“但是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又繼續往下說,“不過這個時候商榷剛好路過,他救下了我,還問我要不要跟著他,做他的式神小鬼。然後我就答應了。”
事情,果然是這樣的。
我沉默地聽寧采臣說完。膽小鬼雖然將故事說完了,但還是安奈不住,繼續喋喋不休地開口。“阿遲,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呢?你以前都不會關心我的。我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還有鬼君不是應該在服刑嗎?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我歎了口氣,他一連問了我個十萬個為什麼,可是我一個都不想回答,就默默地,將電話給掛斷了。
膽小鬼很快又打了過來,不過這次我沒有接了。就直接將電話按了關機。
我覺得,自己腦細胞不夠用了,我需要點時間,好好想想。
就隻能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再看看車上的乘客,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沒有辦法,已經到了傍晚,我們又坐了好久的火車,早就旅途勞累了。
男孩見得我從洗手間裏出來,就給我讓了個位置,讓我坐在裏麵靠窗的地方。我抬頭看了看對麵,阿殤還沒有回來。
她去餐車,去了好久。
他見我神情還是有些恍恍惚惚,就遞給我一瓶水,“怎麼,她說得故事真的那麼可怕嗎?能把你嚇得一張臉煞白煞白的?”
我呆呆地,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不過可以猜測,一定狼狽極了。說不定頭發淩亂,額頭上還冒著冷汗。
我便是衝著他,搖了搖頭,一顆心忐忑著,噗通噗通怎麼都放不下來。
不過他倒是對此有了滿滿的興趣,就賠了一句小心地開口,“阿遲,你莫非是覺得這世上真的有鬼?你不用怕,我是無神主義論者,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
他一字一頓地開口。
我麵色蒼白,連聲音都有些不大確定是不是自己的了,我問他。“你確定嗎?”
他啞然,呆愣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