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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貓兒,今日算你厲害。”
白玉堂輕哼一聲,隨即將前些日子自青樓探得的消息一一道出。
這江寧地方雖不及汴京繁華,但城內青樓眾多,女子依樓賣笑,別有金粉景象。
但凡過往商旅者,皆是腰纏萬貫。途過江寧,總不惜砸下重金,上青樓,摟蜂腰,近霓裳,大大享受一番。
既是多金者,多擇樓麵光鮮、□□人眾之青樓妓院。白玉堂細細打聽下來,得知其中表表,乃是一座位於秦淮河畔的妓院,名“春意樓”。
此樓聞名,非因樓敞花豔,卻因一事而名。
時有城內風流名士、才子集會成群,將江寧眾數名妓一一品評,更擬有一“評花榜”,以科舉功名之桂冠列品排位,更為眾人所賞之女子題詩作賦。這“評花榜”上“狀元”者,正是春意樓花魁——玉牡丹。
傳此女子非但有嬌資嫩質,貌壓萬卉,更有巧鶯妙音迷人魂魄。聲藝雙絕不足為奇,此女竟具過人酒量,飲漿如水,縱男子亦不及也。
由此,春意樓聲明大振。
凡過江寧者,若不能一睹牡丹醉綻,必輒引以為憾。
“白兄的意思,這春意樓有疑?”
“不錯。有一事更為有趣!那迎紅坊的蓮兒曾在春意樓掛牌,聞她所言,凡進了玉牡丹紅帳之內的男人,必不會二度出現。”
“如此說來確有可疑……”展昭細細一想,不禁喃喃自道,“看來……你我有必走這一趟春意樓。”
他一句“你我”,無心所語,潛意之中已是無分彼此。
白玉堂聽在耳中,頓覺似蜜沁心。
當下心情大悅,伸手拍了拍展昭肩膀:“貓兒,你就這句話最中聽了!”
“嗯?”
展昭正在細析案情,聽不真切,抬頭稍是一想,頓時神色斂沉,正色道:“白兄,請聽展某一勸。”
“啊?”
“醉酒傷身,亂色害人,切莫過多為之。”
“——!!”
白玉堂立下大鳴不平:“臭貓兒!我白玉堂豈是好色之徒!!”
展昭未加理會,徑自走了開去。
邊走,邊有意無意說道:“閣下不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更是瀟灑不羈,留情不自知麼?”
“喂——你!”白玉堂氣之不過,快步追上。
“更況,”展昭回頭,看了那氣急敗壞的白老鼠一眼,施然而笑,“白兄喜好何物,也無需向展某一一交代吧?”
“你——臭貓,你也太會記仇了吧?!”
這不?還惦著秦淮河畔那番侃言……這隻平日看來和善、不計舊仇的展貓兒,骨子裏卻是君子報仇十年未晚的典型!
“白兄一代英豪,嗜美色者,也是人之常情。”展昭講得煞有介事,“白兄放心,展某並非不解風情之人。”
這話是越抹越黑,氣得後麵白玉堂直想堵住那張嘴巴。偏前麵走的人輕功了得,看似閑庭信步,卻教人怎也趕不過。
展昭自然是不能教他趕過了。
否則,現下臉上那難以抑止的燦爛笑容若教那白老鼠看去了,定又要再擾一場方能罷休。
兩人一個前走,一個後趕,不消片刻離開了竹林內院。
卻說知府韓拓急急回府,修函一封,並同將證物仔細包好交予急腳遞,吩咐盡快送去開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