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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覷一眼,展昭問那丫鬟:“剛說不見,怎一會又變卦了?”
“不瞞公子,適才牡丹姐透簾而望,恰巧看著公子。公子風度翩翩,英俊不凡,牡丹姐心生傾慕,便吩咐奴婢來請!”
“原來如此。”展昭稍稍舉目,果見閣樓上有層層帳幔,後麵藏個什麼人確實不易教人察覺。
白玉堂指敲桌麵,哼道:“我二人同來,為何隻請他一人相見?那不成!”
“可……”丫鬟為難地看了看老鴇,“牡丹姐吩咐奴婢請這位藍衫的公子……”
“這是什麼道理?!”
反正,他白玉堂就是不樂意讓展昭單獨見那花魁!
臉色一沉便要發作。
“白兄,且莫動怒。”展昭手按其臂,五指稍緊,“牡丹非曇,何急一時?”
白玉堂眉峰一倒,心想,啊呀展昭,你倒是樂意了!
可白五爺不樂意!!
“說得不錯!花季正濃,何必獨戀牡丹?”
未待展昭喝止,驟有白影騰起,淩空掠入廳中。
白衣袍擺才落,手中折扇脆響打開。
堂皇廳中,昂藏七尺,白衣飄飄。便是那傲笑江湖,風流天下我一人——
錦毛鼠白玉堂!!
莫說露了一手羨絕世人的輕功,便是那渾然天成的俠士風采,已奪下春意樓上下眾女注視目光。
立有不少女子拋下身邊客人,粘靠過來。
白玉堂嘴角得意,朝展昭瞅去一眼。
那廂展昭才覺頭疼,心道,白玉堂你明知道我無心相爭,這不是胡鬧嗎?!
可這邊玉牡丹的丫鬟已連連催促,再拖遝怕要露出馬腳,隻得遠遠瞪了身在萬花叢的家夥,隨那丫鬟上樓去了。
越過層疊紅幔,漸聞到一股香氣彌漫空中。
此香濃烈異常,掀起一層紗幔,氣味便鬱上一重。展昭眉心微皺,香越濃,隱藏的東西便越是多……
“公子請坐!”
入到閨閣,丫鬟伺候展昭落座,便隱入幔後。
展昭環觀四周,此閣布置大異外樓。綺閣精雕,檀華細琢,全然一派奢華。但見閣正中處,放有一金銀錯熏爐,爐身以纖細金銀絲錯出鳥篆文字,縷縷氛香,自內溢出。
走得近了,更覺此香教人神昏意亂,隱隱中透出□□誘惑。
隻怕這爐裏,燒的不止是熏香。
展昭挺坐椅上,氣沉丹田,靜息凝神,驅溷濁予外,神智持明如昔,如浮身寧靜海中。
便在此時,他耳背微動,聽到身後些微聲息。
展昭眉心稍緊即寬,身未動,似不曾察覺那般。
身後的人近了。
“公子,您來了!”
甜膩,如同醉人花蜜般的聲音。
回過身來,就見一名紅衣女子婷婷站於身後。許是被那迷魂香氣所惑,有一瞬,如似看到一朵怒放的血紅牡丹花。
那女子以薄紗遮去半邊粉麵,更見一對圓潤鳳目,奪魄勾魂。
展昭微微一笑:“承蒙姑娘錯愛。”
那女子有些驚訝,稍縱即逝。
“公子果然與眾不同。”
“在下一介俗夫人,何來不同?”
“公子適才笑了。”女子於展昭身旁落座,紅豔袍袖內探出一段雪白如藕的手臂,取來酒盞替展昭斟上。
青蔥指上點染蔻丹,似綴血其尖,煞是誘目。
“進來這裏的人,便是再衣冠楚楚、一表人才,褪去外裝亦不過豺狼野獸。故而,笑意之中自帶三分含意。唯獨公子,笑得輕描淡寫。”女子撚杯送至展昭嘴邊,“牡丹差點以為,進來的……是名官差老爺。”
展昭並未申辯,卻先頷首低頭,就她手上吸飲酒液。
女子待他喝淨杯盞,放回桌上再度斟滿。
“不過,牡丹知道的官差,沒有像公子這般儒雅溫文。聽老媽媽說,您跟您的朋友是外地來的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