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盛夏已經接近中午,烈日曬的地麵冒煙,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沒人願意頂著烈日到處跑,除了晌午不知疲倦的鳴蟬,學院幾乎看不到任何活動的生物。
跟著薛月繞了學院一整個上午,酷暑的烈日對於薛仁川不算什麼,但是肚子裏傳來的饑腸轆轆的咆哮卻是難受,自從從墳墓爬出來後似乎總是忍受不了饑餓,此時薛仁川不由問道:“感覺到那件東西了嗎?”
“他那麼龐大的軀體不可能感知不到才對。”薛月停下身子與其說回答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她聲音失落而低沉,兀自望著遠方高高聳立的建築,她的背影顯得落寞而孤獨。
薛仁川不明白為什麼她偏偏要去找那件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東西,好幾次他都忍不住勸她放棄,可是看到她失落的神情又於心不忍。
她始終固執己見的認為那個被人類從荒蕪的銀河星域帶到了這裏的生物被封印在學院某處。
整整圍繞了學院一圈,她卻一絲蛛絲馬跡也沒有發現。
薛仁川看到她走到路邊的香樟樹下,蹲起身子,從背後看上去似乎從樹底抓起一把泥土嗅了嗅,薛仁川不知道她打算幹什麼,已經看到數次類似的舉動。
他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樣學樣的重複了她的行為,抓在手中的泥土有蚯蚓翻拱過的腥臭味,這讓他有著強烈的不好預感,薛仁川忍不住皺眉。
薛月這時注意到蹲在一旁的他,故意張開兩隻幹淨纖瘦的雪白手掌,薛仁川這次注意到她手中什麼也沒有。自己自以為是的舉動反倒讓情緒低落薛月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薛仁川內心哀歎到,能笑出來就好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算個什麼事,自己也算是歪打正著。
就聽到薛月不懷好意的問道:“聞出什麼味道沒?”
薛仁川站直身子幹淨利落拍拍手,將手心的碎土盡數灑落到地上,避重就輕的說道:“沒有,就是一把普通的泥土,恩,如果說一定有味道呢,大就人們常說的泥土該有的清香。”
薛月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逗自己開心,並沒有戳破對方的謊話,又給了他一個好看的笑容,解釋道:“你幹嘛學習我的舉動,我隻是在感覺附近空氣和土壤是否有他存在的氣息。”
薛仁川尷尬的笑著說道:“我哪知道我不具備這個能力啊。”
“你又不是狗,具備這種能力才怪。”薛月又活潑起來,似乎想嘲弄對方,卻發覺這種說法連著自己一塊罵了進去,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短暫的停頓後才說道,“總而言之你沒有必要模仿我。”
薛仁川不打算嘲笑她難得的馬虎,自從進入帝國學院,她總會有意無意的發呆似乎沉寂在某種過去的回憶中,隻要摘掉她刻意壓的低低的帽簷薛仁川幾乎不用看,她的眼神一定會充滿哀傷。雖然他願意與她一起分享承擔那些讓人心碎的經曆,她此刻卻不願意與他講,他相信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考量,他願意相信她等待她。此刻薛仁川語氣平淡的問道:“能夠從附近感覺出它的氣息?”
薛月認真點點頭,說道:“已經可以確定它曾經存在這裏的氣息,就算隱藏的再好,也不可能掩蓋掉氣息存留的痕跡。”
薛仁川真有些驚訝,他知道薛月不會去撒謊。雖然他見識過活生生的蟲族,見識過黑暗世界無數變異的怪物,見識過被人類坑殺的種族堆積如山的骸骨,見識過真正存在宇宙與無數星域的星空世界,卻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會存在薛月口子的生物,哪怕詢問身邊能夠繼承先輩記憶傳承的類人蟲族也都不曾聽說,他曾打算偷偷跑回下層大陸請教帕爾斯那個大智者,不知為何那個他突然可以使用的傳送通道又再次失去了傳送效果。
現在他親耳聽到薛月真正確認了那個生物確確實實存在在學院的氣息。
“所以可以確定它就在這片土地了。”薛仁川問道。
卻見到薛月先是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微蹙著眉宇說道:“也可能曾經在這裏存留太久所以殘留下的氣息,至少現在根本感知不到任何活動跡象,這片殘留的氣息更多的像沒有活性的死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