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氣急不已的易承泰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得那林氏翻到在地,嘴角滲血、眼淚橫流:“我易府要你這長舌婦何用?”
“嗯啊!我清兒是何等人物,日後可是要出將入相的!叫你這長舌婦一攪,他就永永遠遠授人把柄!你知不知道,吏部選官時,光是這私德有虧一條便可讓他永世不得翻身!且他尚未娶親,你不知道?”
說著,易承泰氣急之下反手又是一巴掌,將這林氏再次扇倒在地。
“還有你,你為何不知避嫌,竟還不知廉恥的送清兒靴子!”
“公公,且容我解釋,”宋氏跪直身子,眼淚卻是不爭氣的流下,“三公子慈愛,送禮品與明誠,明誠身無長物,由是我將此銀靴贈與明誠,以之為回禮。求公公明察,私下裏,我可是從未與三公子相見啊!”
這宋氏無論如何懲罰不得,否則莫不是承認了此等醃臢事,是以易承泰黑著臉重重哼了一聲,揮手叫她閃到一旁:“林春來,你構陷親族,你可知罪?”
“賤妾知罪!”林氏兩邊臉頰都腫了起來,發聲都有些不利索了。
“拖出去,仗四十!”
這些個府衛原是易承泰及易榮軒親兵,本就是軍中好手,若是由他們打四十軍棍,這林氏又未習武,哪裏還會有命在。
“公公開恩呐,賤妾錯了,賤妾錯了······”林氏頭如搗蒜,待她見兩府衛走近,又轉向易榮軒,“相公,賤妾知錯了呀······”
“父親!”易榮軒向前一步,神色不忍,“她在我易家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事已至此,且留她一命吧!”
聞言,兩府衛便相繼罷手,立在原地。易承泰轉身瞧了瞧自己兒子,轉而又看向自己妻子:“你也是如此?”繼而他又往四下裏一瞧:“你等也是如此?”
這林氏本是易家老太太榮氏的貼身婢女,沒有些感情自是假的,現如今見林氏這幅模樣,她也頗有些不忍,是以她微微一點頭:“如軒兒所言,事已至此,再怎麼懲罰於她也無濟於事,且饒她一命吧!”
“驅逐出城,任何人不得接濟!”
這世道說不上太壞,但卻是也好不到哪裏去。若是將林氏驅逐出城,以她多年來養尊處優的生活來看,想來她是活不了多久的,即便活著怕是也是生不如死。
“太公,饒娘親一命吧!出了城她也是活不成啊,芸兒不想沒了娘親!”易秋芸雙膝跪下,一麵抹淚哭訴,一麵跪向自己祖父,最後跪在他腳邊拉著他衣襟:“太公饒娘親一命吧,饒娘親一命吧······”
易秋芸在府中年歲最小,又可愛乖巧,是以也頗得易承泰喜愛。見狀,易承泰作勢欲打,可他手揚了半天卻是都未放下:“你母親是陳夫人,她隻是你姨娘!”
如此僵持片刻,易承泰便氣得咬牙切齒,右手握拳、顫抖起來。隨後,待他垂下手時,仿佛渾身上下的氣力都被抽幹了:“芸兒起來吧,太公留你母親一命便是了!”
“唉,罷了罷了,再怎麼處罰於你都無濟於事,然則你需記住——你三年不得出庭院、六年不得出易府,此事就此作罷吧!”易承泰頹然的轉身朝正堂外走去,愈走愈頹唐,腳步愈走愈沉重,就似瞬間老了幾歲一般,最後喃喃自語道:“嗬嗬,人人皆以你無大過,可清兒何罪之有?嗬嗬,隻是可憐了我的清兒喲!我的清兒呐,我的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