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生是好啊!”
適才見府衛搜尋付二娘,這林氏便自知大事不妙,六神無主之下急得在房中哭訴自己命苦。
那日,林氏見到那雙鞋之後,起初亦是守口如瓶。不過,她偏生是個守不住秘密的人,時間一久心中便似貓撓一般難受。由此,一次茶餘飯後,在她半有意半無意之下,便將這事說與了付二娘聽。她自知此事幹係重大,倒也沒敢添油加醋。
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事態發展到此時已然無法收場了。
“娘親,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你?”
秋芸本欲邀自己母親一同前往正堂,可才進門便見到這幅情景。那林氏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依舊流著淚,卻也不言語。
“適才聽人講,有人造謠中傷——”易秋芸是多聰慧的姑娘,話才講一半便猜到林氏所憂之事,“娘!莫不是你造的謠!”
聞言,林氏仿佛發了癔症一般,從那圓凳上一跳而起,“不是,不是我造謠啊!”
見自己母親這幅模樣,易秋芸哪裏還會看不出端倪來,此番卻也是怔了原地。
“娘隻是隨口一說啊!對,一定是付二娘要害我,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林氏的聲音愈來愈小,顯然她知曉這等借口有多蒼白無力。見狀,那易秋芸也回過神來,追問道:“娘,那付二娘不是你的貼身奴婢嗎?她人呢?”
“前日她告假回家探親——去了······”
話音剛落,林氏便如一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圓凳之上。
“付二娘何在?”
易秋芸母女二人正說著,那院中卻突兀的傳來一府衛的喊聲。
聞聲,林氏身子猛地一哆嗦。易秋芸歎了口氣,打開房門,輕聲道:“府衛大哥,付二娘告假回鄉了,不知有何事啊?”
院中五名府衛麵麵相覷,愣了半晌,其中一人開口道:“回小姐,那付二娘犯了事,老將軍命我等前來緝拿。”
說罷,這打頭的府衛又一抱拳,朗聲道:“老將軍還吩咐了,請小姐及林夫人務必前往正堂議事!”
這府衛說話時,將“林夫人”三字咬得極重,其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易秋芸又是輕輕歎了口氣,向幾個府衛歉身施禮:“府衛大哥還請稍等片刻!”
“還請小姐快些,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告罪了!”
易秋芸略一點頭,便轉身回了房中。那林氏聽聞有府衛來拿她,登時便嚇得亡魂大冒,癱軟在圓凳上,隻覺著渾身上下沒半點氣力。
“娘!”易秋芸再三攜她,卻是未能成功,“賴在這裏能躲得過嗎!”
“娘這一去八成會沒命啊,芸兒!娘舍不得你和淳兒呐!”
聞言,易秋芸隻得緊緊抱住自己母親,二人抱頭痛哭。此等情景,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院中府衛等了許久不見人出來,還以為又生了什麼變故,幾人一擁而入,不料卻是見到這般情景。“得罪了!”沒法子,這幾個府衛隻得拉開易秋芸母女二人,架住林氏將她拖往正堂。
正堂中,除易清與易淳在外未歸,易家諸位俱已到齊。
待林氏到了,易承泰見她這幅模樣,哪裏還不明白,但心中依舊暗道:但願不是那般最壞的情況。雖說盛怒不已,他卻是耐著性子聽林氏從頭到尾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