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恒苦笑,和自己這個渾不吝的兄弟沒法講明白,常子順話得興起,拍案站了起來“咱哥們誰也不靠,就靠手中的刀槍,身邊的弟兄,一樣會過得快活,要讓原來被咱殺得屁滾尿流的一般鳥人反過來管製咱們,想想都覺得憋屈。”
“老二,你又來胡說!”剛剛有一點靈光閃現,被他打擾的失了思路,常子恒有些著惱。“那依你說,咱下一步該怎麼走?”
“這還用問嗎?就走之前的老路,管他宋豬遼狗還是女真王八,遇城得進,逢兵便宰,左右都是砍殺,就拿這顆囫圇頭顱換些逍遙快活日子過過。”
常子恒對這個好兄弟真是無語了,每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夢裏胡話都是赤膊喊殺,便問那再往後呢?
“往後?”常子順突然覺得大哥有些傻了,莫不是這些日子把大哥的腦瓜子憋屈壞了吧?“如今古帥都死了,咱們就是一幫沒娘的孩兒,自己闖大運胡亂找奶吃,不定那會兒一陣亂箭過來就去和閻王爺親嘴了,哪有什麼往後?”
這話讓常子恒心中發冷,他清楚老弟的性子,就是一個拿起來摎下去,天塌下來當被蓋的豁達光棍,隻善於拚殺闖蕩,總算還能服從自己幾分,怕隻怕這番話是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意,一支隊伍一旦沒了信仰就如同人沒了心髒,行屍走肉一般。那可真成了為禍鄉裏的土賊草寇。
常子恒忐忐忑,言語中不免帶些悲哀,說:二弟,你我兩條爛命。早該下去侍奉古大帥了,可身後的幾萬弟兄呢,都是一路搏命過來的,咱們沒有權利決定他們的生死,隻能同舟共濟,走一步看一步,步步為營。想法兒渡過眼前的坎兒一一
常子順正聽得不耐煩,營帳前傳來執勤佐將報告的聲音,趕緊傳入,說轅門前遼人又來。
稟報未完,常子順瑲喨拔刀向外就走,常子恒大跨一步將他攔下“先莫著急,問明白再做打算。”回頭繼續問道:“可看清有多少人馬?”
“隻兩騎。”佐將回答簡潔明白。
“後麵呢?”太不合情理,常子順大聲疑問。
“二人之後再不見人馬痕跡”
“不可能!”常子順有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可瞧得仔細,莫要來混報。”
常子恒也有些疑惑,剛剛才射殺了一撥,緊趕著又來送死?而且還隻兩騎,這遼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他拿眼看身前半跪著的部下。
佐將被二將軍嚇到了,也不敢抬頭,低聲回道“確實如此,都是營門值崗的弟兄親眼所見。”
常老二還待咆哮,老大拽一拽他的袍襟製止,抬手令佐將退下去。略沉吟幾息,對常子順說道“二弟,我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