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儀來回地在客廳裏走著,隻聽到客廳來回滴嗒的聲音和溥儀很有節奏的皮鞋聲。
一輛,二輛,三輛……那是警車的聲音,溥儀緊鎖的眉頭才輕輕舒展開來。婉容則明顯有了淡淡而又得意的笑容。
溥儀輕點著頭,婉容和女侍都回到二樓去了。
婉容回到樓上,時不時站在門邊偷偷地聽著樓下明朗的聲音。
“報告,皇上,奉天津張區片林局長的指示,特前來為皇上保駕!一定為皇上的事盡全力之勞。”陳隊長也不愧高手,在溥儀麵前行了嚴嚴正正的見麵禮。
溥儀的眼角輕輕扯動了一下,這個不經意的表情還是被陳隊長捕捉了。
溥儀還是沒有一丁點兒的表情,他擺著不可一世的表情和不可高攀的神情,將他與陳隊長的距離拉得很遠很遠。
“尊敬的皇上陛下。”陳隊長說這句話時,貓著的腰,眼睛卻不經意地瞟了一眼溥儀,那一聲,讓溥儀原本就直的腰更挺了挺。
溥儀的整個人都有愣的感覺,他要就是這種仍被人奉為至高無上的尊敬。特別是眼前一個與他沒有任何關聯卻要他替他出口氣的警察局的人。
“我是奉天津市天化警局的林局長的指示,特別聽喉您的吩咐,隻要是您的事,我們赴湯滔火,在所不辭。如果沒有什麼事,小的們還有幾件街頭槍殺案,搶劫案,焚屍案需要處理。”
溥儀的眼睛圓珠珠骨溜溜地轉了幾下,要是在大清國的時候,有敢這樣說話地嘛。可是能來,已給他麵子了。
孫管家想上前說什麼時,溥儀揮了揮手,又擺了擺手。溥儀一聲不吭,坐下,又站起來。
很快孫管家端著雕刻龍的紅木托盤,高高舉過頭頂,呈現在溥儀的麵前,溥儀用手輕輕抓起這些奇些珍寶,有將捏碎的快感,從他的指尖漫延到他的眉心與嘴角,溥儀暢快地一笑,這些依然是手中的法寶,可以操縱著一切。他的眉毛一個抖動。孫管家便將這整盤的奇異珍寶呈在陳隊長的麵前。
“這些價值連城,告訴林局長,做多大的驚天動地的大事,不如在我這裏眯一會眼。”
“是的,是的,您可是皇上,就是您眯一會眼,也能載入曆史冊,小的,也跟著沾光。”陳隊長說時,眼睛看著雕龍的紅木托盤,眼神裏全是發光的光澤,似乎這眼神的光澤都能將這些珠寶瞬間吸俯進去。
“拿著吧!”溥儀的聲音輕而又淡。猶如蚊子一般地聲音。
但這樣的聲音一出,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
陳隊長盡力讓自己文雅些,但是這些拿這些珍寶讓他文雅不起來。
陳隊長終於將這些珍寶裝著滿滿的。低著頭,貓著腰,滿臉如嬉笑地退了下去。
“皇上,這些人?他們還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呢?”孫管家是一臉的茫然。
“他們什麼都知道,因為這些珠寶讓他們知道該怎麼做?”溥儀顯得很倦意上了樓。
陳隊長一行到了吳家。
陳隊長到了吳家,起先也是堆滿的了笑臉,可是一看這些仆人也像當上皇上似,個個目無表情,吊得象他的長管似的。
“管家的,誰是管家的,既然不嚴管著仆人的一舉一動,放任自流,那吳總長為國為民操心,要您們這些寶做什麼呀?”陳隊長一通氣下來,仍沒有人理他。
“既然有人霸占著吳家的院子裏還沒有出來說一聲,給我搜!”陳隊長心想沒有說話倒是好事。
“且慢,大人息怒。快遞煙,您們這些有眼無珠的下人,您們睜大眼睛看著這是誰?這可是咱們警察局的陳隊長,陳隊長是誰,可比隔壁的皇上更有權更能保護咱們的人。還不快快端茶,遞煙,小心伺候著!”吳家大院的一個管家模樣出來招呼著。
仆人這才來了勁似的,個個回過神來,滿臉笑臉地圍在他身邊轉。
“神氣什麼,連段祺瑞我們都見過!”一個仆人小聲低咕著。
“就是,什麼個隊長,居然在我們吳總長耍威風,我看是不是想掉腦袋了。”
兩個仆人小心輕聲地在廚房倒茶水說道。
陳隊長眉開眼笑地喝著茶,抽著煙,一副樂淘淘的神情畫卷。
“吳總長不在家,把這個家交給您們,不隻是看看家,那不如放一狗。還要的是您們與鄰居之間顯示出大將風範,接到隔壁報案,說您們家仆人偷看皇後更衣,這是不是有傷風化,更有傷吳總長的麵子,一個仆人在吳家做自己要做的事,而不是給吳總長惹麻煩。”陳隊長抽著煙,一本正經地奚落著。
“陳隊長,您有話就直說。我們吳家的仆人個個可是對吳總忠心耿耿,不敢有絲毫怠慢。”
“您們中有一個著藍衣大褂的仆人偷窺皇後更衣,那皇後的身子能看嘛。放在以前,可得滅九族呀。”
“是啊。有這樣一個仆人我得叫他滾出吳家大院。”
“有一個穿藍衣衫的仆人,偷看了皇後。”陳隊長說時,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有種自己正在偷窺的快感的味覺。
“傳下去,將吳家的廚房,後院,大院,門汀,鋤草,澆花,買菜,凡是男仆人一律叫上來,聽候陳隊長的發落,如果真有偷窺的,也得聽從陳隊長的。”管家曆聲叫道。
轉個身子,滿臉笑地說著:“這事,我也得向吳總長彙報。”
管家說完這句話,陳隊長整個表情僵硬了一下。是的,他不能無事找事,他更不能無事生非。他要做的隻是大事化小,無事化鳥。
二十個來仆人齊唰唰地站在陳隊長的麵前。一樣的藍褂子,一樣的神情。
“您們有誰偷窺過皇後更衣。”
“我們沒有!”齊唰唰的聲音就像剛剛訓練一般。
“如果有,得進巡捕房,如果沒有,我也不能無中生有。”陳隊長話裏有話。
“陳隊長,我們身為吳家的仆人,隻是做粗活,幹粗事,哪有閑工功看那玩意兒。再說皇後住哪一間,我們仆人怎麼可能知道?是不是光線在她窗前晃了一下,讓她產生的幻覺?”其中一個仆人走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地對著陳隊長說著。
“您是說皇後無中生有?”陳隊長依然是一本正經地樣子。
”我是說誤會,絕對誤會,不知是哪個府上的仆人?”
陳隊長掃了一眼,說實話,他沒有火眼金星的能力,沒法找出哪一個偷窺了。
“我來隻是皇上報了警,他也是國民保護的一個公民,怎麼樣來著,我也得過過場。”陳隊長壓低著聲音對吳家管家說著。
“您們這樣說皇後就是白癡,沒有偷看還說偷看了?”陳隊長說時鬼蜮地一笑。
“那是皇後思春後的幻覺。”一個男仆高聲地說著,空氣突然結冰一般地安靜,又突然成了一塊爆冰,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來,陳隊長想克製住自己,但是卻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都沒有偷看,我怎麼向皇上交待?”陳隊長看著一群笑得一點正象也沒有的男仆。
“吳總長也是忙得日理萬機,這點小費全是這個管家的心意,請笑納。”吳家總管遞上了銀票,往陳隊長懷裏直揣。
陳隊長暗自嬉笑著,揮了揮手,離開了。
陳隊長按了按腰間鼓鼓的奇珍異寶。再次踏進了張園的大門。
“尊敬的皇上陛下,陳隊長已從吳家大院搜了一個遍,確實沒有發現一個人偷看皇後更衣的可能,隻有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