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又打量了浣墨幾眼,神色已稍事緩解,“既然如此,那你且先留下吧,她已經要離開丞相府了,你留下也沒什麼意義,等我將老夫人的壽典忙完了,尋個日子將你送回將軍府去吧!”
“多謝三姨娘。”浣墨心知今日一劫自己總算安全渡過,隻盼望著他日能夠再回到大小姐的身邊去!
席滿願在旁聽著浣墨提及的大火,雖不知真假,但卻心知肚明,必定是母親派人所為,若不然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湊巧的事?隻不過聰明如席念初,她怎麼會傻到沒有察覺是有人想害她?
想到這,又不禁多看了浣墨兩眼,見她臉上巴掌印赫然醒目,又覺得難道是自己多慮了?
直至夕陽落幕,清淺居中除了念初已是空無一人。念初趕忙取出事先要好的竹竿,披了竹條,拚湊捆綁成一對翅膀的模樣,又將下午縫製好的白布按照翅膀的大小修改了一下做了活結,拿在手中檢查比對了一番,確保無誤以後才算作罷。
餘暉斜照,映出滿園蕭索,高牆染金,將滿園花團錦簇阻隔,一枝桃梅翹首綻放伸過高牆,一如佳人被斜陽染紅的臉頰嫣然嬌俏。
念初站在廊下,看著漸漸沉下去的夕陽,水眸泛起層層波瀾。此次鋌而走險,她生怕出什麼閃失。
既擔心寶笙獨自行動失敗被人抓住馬腳受罰,又擔心穆氏精明多疑,萬一對浣墨起疑,隻怕會對浣墨不利,自己這會以彼之道還治彼身,隻為能夠徹底瓦解穆氏的警惕!方便自己日後行事。
直至月上西樓,念初又小心翼翼的在院後說好的位置留了梯子,才心急如焚的回到了房中。直等益柔回來取東西,就隻等按計劃行事了。
直到子時益柔才過來取念初做好的翅膀,隻寬慰了念初讓她放心,也不多留,便又如暗夜鬼魅一般匆匆離去消失在院中的黑暗裏。
念初看著益柔的背影消失在一片彷徨的夜色之中,舉頭望月,喃喃自語道:“既然天意要我重生,那請老天成全,助我手刃奸人!”
頃刻之間,烏雲蔽月,滿園清華被星星點點的燈火取代,念初水眸輕起,靜若止水,心中卻如滾滾而來的烏雲,泛起了驚濤駭浪。
已是三經時分,君祿院沉寂在睡熟的夢鄉之中,隻有四個尋院的守衛點著明燈在黑夜中來回巡視,點點紅光如幽幽鬼火忽遠忽近,忽上忽下。
益柔貓腰躲在花影中,依仗遊廊的遮掩一路躡手躡腳的走到老夫人的房門前。
寶笙按照原定計劃安排已在老夫人睡前點的香中混了益柔的迷藥,又在迎福、寶墜兒、劉姨婆三人的飲水中下了蒙汗藥,此刻三人正睡得酣暢淋漓,根本不會知道寶笙把益柔偷偷放進了屋裏。
益柔進屋後先將念初準備好白色廣袖流仙裙換上,又將一雙白色翅膀背在身上,屋中本就隻有牆角一盞如豆的燭燈,昏黃的光影間,一身白裙白翅的益柔宛若從天而降的白衣仙子,一雙大眼流轉著星輝,熠熠照人,一顰一笑透著超凡脫俗的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