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欲亂者,必先自亂之,如今孟婉兒因為珠兒之事被穆氏蒙在鼓裏,對穆氏深信不疑,為虎作倀,自己何不趁這幾日穆氏無暇顧及之時,打虎拔牙,先讓她們自亂陣腳!
“小姐,我再拿去洗洗!”寶笙說著,已經將掉出盤子的草莓撿起,見小姐非但沒有指責自己粗心大意,反而含笑不語,不由越發六神無主,方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浣墨聞言,以為小姐有事美目微抬見是寶笙大驚小怪,又垂頭繡起了手中的繡活。
念初這才收起了心中的千頭萬緒,佯裝嗔怪道:“你這丫頭做什麼事情都毛手毛腳,還不快去把草莓重新洗了去!”說著見寶笙當真轉身欲走,瑩然淺笑,又問道:“益柔呢?這幾日怎麼常不見她?”
浣墨放下繡繃,說道:“自前日老夫人頭疼,益柔施針管用以後,這幾日沒事就被往那裏叫了!”
念初含眸點了點頭,心中權衡,能為祖母緩解病痛雖是好事,可畢竟益柔來曆不明,太過招搖怕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如此一琢磨,隻提醒道:“凡事還是謹慎為好,以免日後落人口實。”
“小姐放心,等她回來了,我自會與她交代。”浣墨美目微動,對小姐的用意心領神會,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
正巧此時,寶笙端著重新洗好的草莓從屋外走進來,念初便吩咐浣墨留下看門,邊起身迎了過去,不由分說的拉著寶笙朝院外走去。
寶笙不知所以的跟在念初身後,見念初神色不明,便疑聲問道:“小姐,你這是要拉我去哪裏呢?”
念初回眸道:“婉麗院。”
寶笙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臉上浮起一片疑雲,問道:“小姐,四姨娘見您如同鵮架公雞,小姐現在去不是自討沒趣嗎?”
念初梨渦淺露,道:“與敵為友不如化敵為友,”
寶笙聞言,知道小姐必定有了注意,垂眸看著手中的草莓,兀自猜測問:“那這些草莓小姐可是要送給四姨娘嗎?”
念初水眸含笑,蜻蜓點水般點了點頭,“終歸是一家人,想璠兒出生以後我這個做長姊的就鮮少去看望,以後要多走動才行。”
說著,不等寶笙再問,已經款款朝婉麗院走去。
芭蕉分綠上朱廊,花顏染脂繡玉欄,曉燕弄柳裁新衣,攪亂滿池碧水情。
婉麗院,花影間,孟婉兒一身嫣紅長裙倚在樹下躺椅上欣賞著滿院熱情似火的紅百合與紅玫瑰,媚眼顧盼間,便見念初帶著寶笙從綠屏後婷婷嫋嫋地走了過來。
原本還嫵媚芳菲如枝頭嫣然的臉龐瞬間凝結成冰花,麵色一頓,媚眼間不由多了幾分狐疑與警惕。
“夫人,大小姐來了!”白芷在旁謹小慎微的提醒道。
孟婉兒眉眼微挑,不耐煩地回道:“還用你說!”
白芷心知孟婉兒對念初敵意深鍾,見她麵色抱恙,站在一旁不敢再輕易開口。
此時,念初已經走近,見孟婉兒花顏不悅,清眸淺笑,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