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3)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已11點過了。

屋裏早沒了阿香的身影子,中午12點15分有她的操課。

到衛生間衝了個淋浴。看來阿香也是沐浴後才出門的——我得趕去健身房,不能讓她父母看出什麼來,我得去頂著。

騎車去健身房,路上不耽擱的話也就15分鍾左右時間。順路在麵館裏吃了大腕牛肉麵,趕到健身房時阿香都已上了半個多小時的課了。

聽到熟悉的音樂、阿香中氣十足的聲音,一切正常,隻感覺自己的心態有點不正常,竟然想哭——

嗨、男兒有淚不輕彈——懂事以來我還隻哭過一次,那是去年12月初,83歲的父親突發腦溢血去世,忙完喪事回到家,剛一坐下,想到就這樣再也見不到父親了,隻覺得一陣胸悶,哇的一聲就哭了,很傷心……好在一旁的阿香又是安慰又是擁抱的才使我慢慢緩過氣來——第一次遭遇身邊親人的離世,有這樣的感覺,也屬正常……

——而此時竟因為阿香要離開而傷心,就有點莫名堂了——不行,絕不能掉半滴淚!

調整好情緒,打起精神走進了健身房,向吧台值班的嶽母打了招呼,向在器械區檢修器材的嶽父大人問了聲好,向所有注意到我的男女學員們點頭微笑……領操台上的阿香更加精神了,聲音洪亮,動作開放——我想她是看到我來了。

一小時的操課很快就結束了——

我在後麵的工作室裏換好了值班運動裝:緊身體恤,寬鬆馬褲,高邦運動鞋外加黑色護腕和軟皮護掌手套——上下清一黑,都是耐克產品係列;摘去帽子,露出光頭——這樣的打頭是阿香的建議,說這叫全身黑,頂上光,一看便知是內行。

剛穿戴好,阿香就進來了——她全身汗水濕透,我們相互點了點頭,算是招呼;她急著換裝收拾行李,也顧不上搭理我了。

我坐靠在一邊的皮沙發上,仰望著天花板,呆呆地等著她。一股酸酸的感覺在鼻梁和眉宇間湧動——糟了,不爭氣的東西又來了——想哭…不行,沒出息!窩囊!我心裏罵著:決不能在這裏掉眼淚,簡直太丟人啊。我謔地起身,朝阿香更衣處大聲喊道:“好了嗎?我送你——”

“好了——不用送,他們的車就在下麵。”阿香說著,從裏屋走了出來,挺簡便的,就拎著一個不大的包。“你休息嘛,我去給父母說一聲就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哈。”阿香說著從我身邊擦過,還順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後,望著她返回訓練廳去向父母道別。

我在大廳外等著,強顏歡笑地與過往的學員們點頭招呼。我打起精神告誡自己不用難過——看阿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又何苦要暗自憂傷呢?她是去玩耍、去旅遊、去談情說愛……她走她的,我就做個快樂的單身漢吧!

健身房在頂層八樓——同阿香乘電梯時還好,沒外人;問她午飯在哪裏吃?她說來不及了,讓我自己吃,還說他們有準備。她又理解錯了,以為我要跟她吃頓告別午餐,她是離別心切——這一瞬間,我的骨氣和自信又回來了,感覺腰也直了,連脖子都硬了——電梯很快降到一樓。

下了電梯,走出樓院,過了十幾米的林***就可看到大門外的大街。阿香站住,轉身回頭,有點不舍卻又無奈的樣子:“車就在外麵,你回去吧——這兒就拜托你了哈。”

本想送她上車,也看看她的同路人——萬一有事,我連她坐的什麼車,有些什麼人都說不清,那才是失職、有愧哦!不過她既然這麼說,無論是出於尊重還是礙於麵子我都不得不點頭告別了:

“好吧——你多加小心,一路順風——記著晚上來電話啊!”說了幾句心裏話,就這樣眼巴巴望著相處11年的阿香一步步離去……霎時,鼻梁間的酸楚湧了上來:這時可千萬出不得醜哦,要是讓哪個學員看見可就沒麵子了。我立馬深呼吸把這不爭氣的東西給壓回去,並環視前後左右,希望能看到哪個學員打個招呼,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嘛。可偏偏這時卻沒一個熟人,我不由地隨著阿香的背影朝大門外慢步移動。

阿香走得快,心裏根本沒我,看她左顧右盼的樣子是在找尋大門外前來接她的車。這時一輛棗紅色的路虎越野開了過來,停在了大門右側的街邊,迎住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