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保恩從小太監手裏接過熱茶,遞給滕賀,“萬歲爺……”
滕賀放下筆,伸手去接,卻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茶杯突然傾斜,滾燙的茶水全部澆在高保恩的手上,高保恩驚恐地跪在地上,“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宗盛帝一向以溫和一麵示人,可誰知道他又藏了多少陰謀手段,高保恩一向善於察言觀色,在滕賀身邊服侍了這麼多年,雖是無法完全摸清他的性子,卻也知道,宗盛帝是發怒了。
高保恩跪著,整個上半身幾乎全部貼在光涼的地板上,戰戰兢兢地求饒。
滕賀沒說話,高保恩緩緩抬了抬眼,看了滕賀一眼,很快又俯下身子,“皇上日理萬機,忙於國事,奴才隻是想為皇上找一位機靈懂事的紅顏知己,常伴皇上左右,為皇上排憂解悶,若是因此惹了皇上不快,奴才萬死難以辭其罪……”
滕宣眉目始終是溫和的,可溫和之下又有多少驚濤駭浪,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淡淡開口:“起來吧。”
高保恩麵上一喜,“謝皇上開恩。”
高保恩起身,站在一旁,卻見滕賀盯著奏章發呆,突兀地笑出聲來,那笑意溫柔而chong溺,高保恩在滕賀的臉上從未見過。
“難怪皇上看不上班小姐,原來是有了心儀的姑娘。”什麼樣的場合適合說什麼樣的話,高保恩拿捏得很到位,“不知是哪家小姐入了皇上了的眼,奴才這就去為皇上張羅。”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朕也不會像對待一般女子一樣對待她。”滕賀大筆在奏章上揮了一下,若有所思笑了一下,“改日,朕親自看看她。”
不知道那丫頭看見他,會是何種表情。
紀舒寧趴在宣王府的門口四處張望,看見滕宣從街頭策馬而來,忙將身子縮到了門後,隻留下一個腦袋貼在門上,眼睛骨碌碌地轉著。
棗紅色的駿馬神采飛揚,精神飽滿,一看就知是上等的千裏馬,滕宣下馬,將韁繩交到了馬夫的手裏,大步往宣王府內走去。
紀舒寧忙跑到一個角落裏躲起來,等滕宣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出來,上前去跟馬夫套近乎,“大哥,很辛苦吧,我來幫你。”
馬夫上下打量她,紀舒寧眉眼彎彎嘿嘿笑著,猛然從馬夫手裏將韁繩扯了過來,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駕——”
馬夫在身後大喊:“這馬性子很烈,快停下來——”
紀舒寧玩得正嗨,完全聽不到,不一會,身影就完全消失在宣王府的門口,馬兒跑得很快,紀舒寧學過馬術,自信自己完全可以駕馭這匹馬。
到了集市中心,人漸漸多了起來,紀舒寧勒了勒韁繩,想讓馬兒停下來,馬兒卻依舊以狂風般的速度在飛馳著,完全不聽紀舒寧的使喚,紀舒寧心裏有些慌了。
“啊——”
駿馬張揚,驚起漫天的塵埃飛揚,人流驚慌逃竄,也驚嚇了馬兒,馬兒開始無厘頭地亂跑,紀舒寧在馬背上被甩來甩去,她緊緊地抱住馬脖子,不讓自己摔下去被砸成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