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連城臉色一僵,潭底一閃而過的冷意,“葛侍衛,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連城?”
葛方微微緘默,“在下隻是不想冤枉了段小姐,還請段小姐如實相告。”
葛方和葛元,是滕宣的左右手,段連城對他們一向很客氣。
葛方少言寡語,現在卻突然來質問她,怎麼看都不像是滕宣讓他來的,難道……
段連城眸子微微閃了閃,無辜而哀涼地一笑,“若連城說不是,葛侍衛信嗎?”
葛方直直看著她,好似要將她看穿,“王爺若是信,葛方自然信。”
段連城麵色再次一冷,眾口悠悠之下,滕宣若真相信她是無心的,就不會用那種冷入心扉的眸光看著她。
段連城深呼吸一口氣,“葛侍衛,我是你的主子。”
她即將是王妃,是這王府裏的女主人,一個下人,沒有資格來質問她——
“葛方的主子,隻有王爺。”葛方麵無表情,機械道。
段連城諷刺一笑,“可連城怎麼覺得,你的主子是紀姑娘而不是王爺呢?”
葛方眸光也異常犀利起來,“葛方不想去置評段小姐的為人,但紀姑娘,是王爺的人,段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置她於死地,王爺若是知道……”
“葛侍衛——”段連城驀然尖銳地阻止他,“葛侍衛,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連城何時要置紀姑娘於死地了——”
葛方語氣很淡,藏著冷意,“段小姐還記得上次的花刺事件吧。”
“將紀姑娘丟進花刺的是王爺,葛侍衛心疼紀姑娘,可以去找王爺理論。”
“紀姑娘是王爺的人,王爺怎樣對他,葛方自然沒有資格管,而段小姐,雪上加霜差點廢了紀姑娘一隻手,段小姐這麼快就忘了?”
段連城眼神閃躲,柔荑攏在袖中,微微顫抖著。
“葛侍衛,你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我做什麼,恐怕還輪不到你來興師問罪——”
她一直以溫婉大方的形象一麵示人,尤其是滕宣身邊的人,而這次一時大意,卻盡失人心,人在壓抑之下,是會喪失理智和鎮定的,段連城此刻,方寸大亂。
葛方沉默著沒說話,此時,突然響起一個男人低沉而陰冷的聲音,如冰刃一般,“那麼,本王也沒資格嗎?”
段連城臉色一變,毫無血色。
滕宣臉色如寒潭地獄一般,平靜,卻又晦暗。
“葛方,下去——”
葛方遵從命令,退下。
滕宣看著段連城,眸中再也沒有往日的溫情,段連城從來都不如她所表現的那般溫婉可人,滕宣知道,但他願意包容,在他的底線之內,段連城做什麼,她都可以當做從未發生過。
可她,對紀舒寧出手。
一次又一次,在他的眼皮底下。
滕宣想起那次紀舒寧推開段連城,那時她一定很疼,他卻隻看到段連城的傷痕,對她的委屈和痛苦刻意地視而不見。
他才是最該死的人——
“王爺……”段連城咬著下唇。
滕宣陰鷙的眸子寒冰蔓延,“本王問你,在寒冰池,你也對她動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