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紀舒寧在他的麵前傷的最重的一次——差點因此而死掉。
他從未想到段連城也牽連其中。
段連城睜大眼,受傷的眸子看著滕宣,“王爺,你當真不信我?”
“本王一直以來,都很相信你,就是太相信,才讓你如此膽大包天,在王府之中任意妄為——”
他對她的包容,卻換來紀舒寧的死亡,嗬……
難道他欠下的,就真的要用他心愛的女子去償還?
段連城神色受傷,一滴清淚滑下。
“本王允你榮華富貴,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王爺不信連城,連城解釋再多,也是枉然,請王爺殺了連城,為紀姑娘償命。”
段連城閉上眼,仰起了下巴,滕宣的手握成了拳頭,骨節森然,他慢慢抬起手臂,看著段連城白皙的脖子,張開了五指,掐了上去。
“唔……”段連城痛苦地呻吟一聲。
滕宣慢慢收緊五指,眼裏似乎看到了一片嗜血的火光,耳裏似乎聽到了猙獰的慘叫,如同一個活生生的地獄般,在滕宣的腦海裏張牙舞爪。
段連城臉上血色盡失,滕宣收緊的五指開始鬆開,一寸一寸,段連城失去了依靠,跌坐在地上。
滕宣轉身離去,頓了頓足,無情道:“本王會取消婚事,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段連城慘然一笑——她以段家上下的性命,竟然隻換來滕宣這麼一句話啊。
一個紀舒寧,竟然讓他連諾言愧疚都可以拋之腦後,是她太沒用了,還是紀舒寧太強大了?
皇宮,長亭殿內。
殷太妃懶懶倚在軟榻上,佛珠在指間流動,殷懷玉走進殿內,“懷玉見過姑姑。”
殷太妃一笑,“懷玉,你來了。”
殷懷玉頷首一笑,殷太妃道:“如今你手握禦林軍和綠營軍,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切勿太過張揚。”
皇城兩路最重要的軍馬都在殷家的手中,朝中又有右丞班灝一派,輔佐沛兒登基,指日可待。
“懷玉明白。”殷懷玉謙遜地垂眉,過了片刻,一臉遲疑道:“懷玉有一事,不知應不應該與姑姑說。”
“何事?”殷太妃掀了掀眼。
“懷玉得到消息,皇帝對宣王府中一女子鍾情,與宣王定下協議將此女送進宮為妃,而宣王卻臨時反悔,要娶那女子為妃……”
殷太妃眯眼,“你說皇帝看上了宣王的王妃?”
殷懷玉點頭,“而且,這女子,應當是相爺安插在宣王身邊的人。”
“相爺?”殷太妃若有所思,“他為何沒告訴我?”
這麼大的動作,他為何沒有告訴她?
殷懷玉淺淺一笑,笑中意義卻不淺,“姑姑,外人始終是外人,怎可盡信,姑姑久居深宮,不知外麵的天翻地覆,反而會被有心之人利用……”
“什麼意思?”殷太妃的手微微頓了頓,殷懷玉話中有話,她自然聽了出來。
“姑姑,沛兒應當沒告訴過你他曾在宮外遇刺一事吧?”
“什麼?”殷太妃緊張地站起來,“沛兒遇刺,這是何時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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