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那個魔窟,她千辛萬苦回到家,繼母惡言相向,不過幾天,再次將她賣給了人販子。
這一賣,就賣到了北涼邊關益陽城,人販子將她賣給了一個八歲的傻子做童養媳。
那家是郎中,月牙是童養媳,也是丫鬟,她要洗衣做飯,也要上山去采藥。
再次遇到滕沛的時候,是在山上,滕沛是為了遊山玩水,而她是為了山壁上那一株珍貴的藥材,從半山腰上落了下來,一頭,砸進了滕沛的懷裏。
這是老天注定的緣分,在他心裏一閃而過卻念念不忘的女子,以同樣的方式,投入了他的懷裏。
月牙當時驚訝,驚訝裏有喜悅。
滕沛看著她出神,半晌之後,月牙慌慌張張地推開他,垂著頭將藥簍裏掉出來的藥材全部揀起來,她背上藥簍,看了山壁上的一株藥材,抿著唇。
徐郎中的惡婆娘說,今天若是沒有將藥材采齊,就沒有飯吃,甚至還會挨打……
她擰著眉,眼前有一道飄逸的身影飛身而起,落在那山壁上,忽而又站在她麵前,滕沛手裏拿著那一株藥材,笑了。
“你是要摘這個?”
月牙愣愣地看著他點頭,滕沛將藥材扔進她的藥簍裏,“你還需要采什麼,我陪你去。”
他說的真摯,月牙看了他很久,唇瓣動了動,轉身離開。
滕沛不死心地追上去,“喂,我們都見過兩次了,你總該告訴我的名字吧。”
月牙沒有回答,滕沛越來越心急,上前拉住她,“你今天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就休想離開——”
月牙咬著下唇,臉上表情有些難受和暗淡,她揀起地上的枯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寫下了月牙。
滕沛喃喃著,“月牙,月牙,小月牙,你叫月牙?”
月牙點了點頭,滕沛笑顏綻開,目光忽然就凝結在地上的兩個字上。
她為什麼不親口告訴他,卻要用寫的……
他驚詫地看著她,月牙目光縮了一縮,轉身離開。
滕沛幾步上前,攔在她身前,拉住她的手,不允許她逃開,隨後,他在地上,寫下了一個沛字。
沛,他的字。
月牙的親爹,是個教書先生,繼母還沒有過門的時候,父親很疼她,耳濡目染之下,月牙會識字讀書。
她以前從未覺得,沛這個字,原來這麼好看。
那之後,滕沛經常在郎中家的門外等著她,他知道她挨打,很心疼,他想衝進去殺了那個惡毒的婆娘,月牙卻不準,他隻能心疼地給她上藥,給她帶好吃的,可任他如何的勸說,月牙卻不肯跟她走。
滕沛不會勉強人,更不會強迫自己喜歡的女子,他每天陪她一起上山采藥,那是屬於他們的時光,是快樂的。
於月牙是,於他滕沛也是。
滕沛這幾日沒有出現,他離開前對月牙說:“你這幾日不要上山,山上很危險,等我回來,你再去。”
她一直等一直等每天看著門前空落落的,沒有那男子的身影,她的失望終於籠罩了期望,她以為滕沛不會再來了,她以為她走了。
然而,滕沛今天,再次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