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攀在滕宣的肩膀上,言笑晏晏,身子卻是顫抖著的,那是憤怒和恨意,她恨不得現在就撕碎段連城那張偽善的臉。
滕宣的掌心在她腰際輕輕地拍著,那像安慰一般的動作,令紀舒寧抬了抬眼,滕宣撫著她泛白的唇瓣。
“阿寧,別說了,進去歇著吧。”
他從始至終,沒有看過段連城一眼,段連城身子有些不穩,紀舒寧眯著眼道:“段小姐,你可別又暈了在,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要是我說錯了什麼話把你氣暈了,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段連城身子僵硬,現在即使真的要暈了,她也不能暈,否則,在別人的眼裏就是別有用心地博取同情。
香秀不滿地插嘴,“我家小姐是真的病了,紀姑娘你怎麼能這麼過分。”
紀舒寧但笑不語,她相信段連城是病了,可那和她有什麼關係。
滕宣看了段連城一眼,摟著紀舒寧往門內走,“既然病了,那就好好歇著,出來做什麼。”
段連城容顏憔悴,骨瘦如柴,早已看不見當初的神采飛揚,紀舒寧這些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尖削的下巴也圓潤了不少,與段連城站在一起,無論是氣勢還是容顏,在眾人眼裏,都是更勝一湊。
她是珠圓玉潤,光芒萬丈。
紀舒寧的腳剛剛踏過高高的門檻,遠處阮夫人和春兒急步走來,紀舒寧剛剛的囂張氣焰立刻熄滅,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地慌亂了手腳,往門外退。
滕宣拉住她,不容許她退縮。
“滕宣,你放開我——”
隨著阮夫人的走近,紀舒寧越來越慌,“快點放開!!!”
滕宣抿著唇看他,目光深邃。
紀舒寧奮力地掙紮著,阮夫人的腳步僵在門沿,看著那背影,試探地叫了一聲:“阿寧……”
她的手扶在朱紅的大門上,因為激動而顫抖,“阿寧,是你麼?”
紀舒寧腳下一頓,她沒法麵對阮夫人,剛才在段連城麵前有多囂張得意,此刻麵對阮夫人的出現,她就有多怯弱和失措。
她沒有顏麵見她。
阮夫人走到她身前,紀舒寧一個勁地擋住臉,阮夫人拉開她的手,“阿寧,真的是你……”
紀舒寧垂著頭,低低地叫了一聲,“夫人……”
她終於,還是在此種情況下,和阮夫人見了麵。
她終於,還是做了傷害她的事。
眉莊院內,氣氛融洽。
紀舒寧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全部說與阮夫人聽,她特意避開了她和滕宣的事,阮夫人和春兒聽完,唏噓不已。
不過幾個月,就已是時過境遷,當初種種曆曆在目,卻恍若隔世。
“阿寧,你沒事就好,我真以為,我們姐妹從此陰陽相隔了。”
阮夫人真心地笑了,紀舒寧笑不出來,阮夫人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從看到滕宣抱著她的那一刻,阮夫人就知道。
“阿寧,你曾跟我說,人是為了自己而活的,那麼,我希望你也能為自己而過。”她起身,窗外秋色惆悵,“我早就看開了,你不用顧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