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宣,你就那麼相信段連城嗎?”她問的極其小心翼翼,如果讓滕宣知道他所認為的那個深深虧欠的人,一直都是在欺騙他,他會有多傷心和難過……
也許,即使她說出來,滕宣也不會相信她。
沒有什麼,比人命建立起來的信任更牢固。
“阿寧,我對連城,從來都隻有恩情,你不喜歡她,我可以讓她走,但是,阿寧,你別傷害她,別讓我為難……”
他唯一對她的要求,隻有這個。
紀舒寧,也始終不是那種狠心絕情的女子,她做不到讓滕宣左右為難。
卻也無法釋懷段連城對她的傷害。
她隻能靜默不語,滕宣的哀求,她看在眼裏,最終,還是她妥協,“讓段連城留在府裏吧,她身子弱,送她去別院若是加重了病情,你還不是得去看她。”
滕宣輕輕一笑,“阿寧,你答應我了?”
他不希望段連城留在府裏,看見她,他就會想起她曾經對紀舒寧做過的種種,但紀舒寧的釋懷,又證明了她心裏對他的看中,他欣喜不已。
紀舒寧將下巴擱在滕宣的肩上,滕宣未曾看見她不染一絲表情的臉。
她隻是想,與其讓段連城在暗處與她的主子聯合暗算滕宣,不如把她留在眼皮底下,看她能做出什麼——
在紀舒寧的堅持下,段連城並未被送出王府,她躺在床上,空茫的眸子裏,有撕碎人心的嫉妒和恨意。
她沒想過紀舒寧能活著回來,回來和她搶奪這一切,搶奪滕宣。
香秀遞給她一杯熱茶,段連城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揮開了香秀,熱茶澆在香秀的手背上,通紅一片,香秀從未見過此種模樣的段連城——麵目猙獰到令人退避三舍。
香秀眸下微暗,驚慌失措,“小姐……”
段連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斂下眉間的狠色,擔憂地拉過香秀的手,“香秀,對不起,我在想事,一時失手,沒事吧?”
香秀搖搖頭,甜甜地笑了,“小姐沒事就好。”
段連城苦澀地笑了笑,香秀知她定是想起了滕宣要將她送出府的事情,不由得憤憤不平道:“王爺以前對小姐那麼好,都是紀舒寧那個狐媚子,不要臉勾引王爺,現在還讓王爺將小姐送出府,太過分了……”
香秀年紀小,段連城聽著她唇間對紀舒寧的不滿,心中冷冷一笑。
“若我是狐媚子,你家小姐是什麼?”紀舒寧再次走進聽瀾小築,聽見香秀的怨罵,隻是懶懶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香秀一見她進來,護在段連城身前,“你、你又來做什麼?”
“有點事,想必你家小姐也不希望被旁人聽到,你還是出去吧。”
“你休想對我家小姐不利,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傷害我家小姐,我、我就跟你拚了——”
紀舒寧嗤笑一聲,沒想到段連城的丫頭,這麼忠心護主。
“香秀,你先出去。”段連城開了口,香秀瞪了紀舒寧一眼,走到了門外。
紀舒寧坐到了桌旁,離段連城有一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