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餓了沒,我們去吃飯。”滕宣抱著她往外走,紀舒寧冷冷看著他,也不掙紮,“滕宣,別以為我跟你開玩笑,你要敢讓段連城離開試試——”
滕宣動怒,進了含昱院,將紀舒寧甩進被子裏,一層一層,用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隻有一雙眼睛憤怒地瞪著他。
“阿寧,你別讓我為難。”
“什麼為難?”紀舒寧故作不解地笑了一聲,“你本來就不想送她走,我這不是在給你找台階下。”
滕宣看著她無辜的笑容,撲上去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卻沒用力,“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看見我的真心——”
紀舒寧緘默不語,她的行為越來越不可理喻,這個王府,讓她變得越來越無理取鬧,她不想回來,真的不想。
紀舒寧垂著眸子,“對不起……”
滕宣歎了一口氣,將她從被子裏放出來抱在自己的腿上,“阿寧,我不愛連城,可我對她有責任,你知道麼,當我知道她對你所作的種種,我曾經想過殺了她,可我不能,我殺人不手軟,可是我不能殺了她……”
她終於開始認真地看他,滕宣說道:“連城是雲州望族段家之後,一年前,段家滿門被滅,我當時,也在段府。”
她靜靜地聽著,“我為了躲避影斷盟的追殺藏身段府,當時我身受重傷,段府將我藏在地窖裏,影斷盟殺進來,段府一夜之間,除了連城,全死在影斷盟的手裏……”
“他們被亂刀砍死,再被燒得屍骨無存……”
紀舒寧仿佛,看見了那慘絕人寰的一幕。
“那裏麵,有連城的親生父母,還有……連城剛滿月的親弟弟……”
滕宣的聲音沉重而壓抑,滿目霜涼,那幾百口人全是為他而死,他再無情,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難怪他與司空靳勢不兩立。
司空靳……
紀舒寧垂著頭,司空靳說過,段連城是他的人,而他卻讓人滅了她整個家族,這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僅僅隻是為了讓段連城得到滕宣的信任,就使這麼一出滅絕天良的苦肉計麼?
如果真是這樣,段府上下,又為什麼甘願受死?到底是什麼樣的信仰,連父母連自己剛出生的孩兒都不顧。
還有,司空靳也說過,段連城並不是全然聽命於他,她已經背叛了司空靳,那麼,段連城現在,又是聽命與誰?
段府以這麼慘重的代價讓段連城得到滕宣的信任,段連城卻輕易地背叛了司空靳,這不是讓一切的犧牲都白費了?
還是說,血洗段府的並不是司空靳?
紀舒寧百思不得其解,滕宣收緊了雙臂,他身上背負了那麼多條人命,快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紀舒寧的手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拍著,那像一種安慰,像一種溫馨的陪伴,滕宣點點親吻著他的臉頰。
“阿寧……”他深情地喚著她。
“滕宣,你就那麼相信段連城嗎?”她問的極其小心翼翼,如果讓滕宣知道他所認為的那個深深虧欠的人,一直都是在欺騙他,他會有多傷心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