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宣,都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啊?”紀舒寧擁著被子坐在床畔,是不是她大姨媽來了,他都不想挨著她睡了……
滕宣冷聲冷掉,“出去降降火。”
紀舒寧撇嘴,明明就是一身的寒霜堅冰,哪來的火,嫌棄就嫌棄,還找借口。
滕宣在院裏提了一桶冷水從頭澆下來,秋日冷涼,他渾身的火卻降不下去,是看見紀舒寧和司空靳擁抱時的憤怒之火,也是被紀舒寧挑起的欲。望之火。
“王爺。”葛方和葛元空手而回。
滕宣默不作聲,葛元試探道:“王爺,要不要下令封鎖建安,拿下司空靳。”
“不用了。”滕宣再提了一桶水倒在頭上,“本王倒要看看,他能做什麼。”
段連城走進眉莊院時,阮夫人坐在榻上,她的麵前擺著一把七弦琴,阮夫人蔥白的手指在上麵如蘭花般地顫動,一曲流音清和流暢。
段連城看著她的手指,神色一沉。
阮夫人結束了一曲,春兒扶著她起身,段連城道:“許久沒聽過姐姐的琴音,今日聽到,倒是懷念當初雲州相處的時光。”
阮夫人淡淡一笑,“論琴藝,我自然是比不過你的。”
段連城苦澀一笑,“姐姐,琴藝不成氣候,尚且可以多加練習,可連城,卻連碰琴的機會都沒有。”
阮夫人看了她的手指一眼,段連城往日總是將手指藏在袖中,今日卻絲毫不顧及地在阮夫人的麵前露出來,阮夫人神色不變。
“不能碰琴,好歹還有一條命,若是連命都沒有了,要琴又有何用。”阮夫人話中有話,段連城妄圖用斷掉的一指來博取她的同情,那她是否想過紀舒寧屢次三番撿回來的一條命。
段連城一怔,清冷的臉龐浮上諷刺的笑意,“姐姐,你難道不嫉妒麼?”
她不再打啞語,開門見山對阮夫人道:“她在你身邊假意逢迎,卻跟王爺暗通款曲,姐姐不恨不惱麼?”
“我嫉妒,能得到王爺的愛,是我夢寐以求的,可是我不恨不惱,我知道王爺的心情,阿寧這樣的女子,別說男子,就算是女子,也會真心的喜歡她。”
“姐姐,你忘得可真快,她當初口口聲聲說拿你當親姐姐,不會與你共侍一夫,可如今呢?”段連城輕笑,“姐姐,你真的忘了?”
阮夫人神色微冷,目光直直看著段連城,“那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對我的?”
段連城神色一滯,“表姐,連城那時不懂事,如今事情已成定局,難道表姐還要跟連城計較?”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和你計較,我現在隻想安安生生的度過下半輩子,不想參與那些爭鬥。”
“姐姐,你不想參與,並不代表別人會放過你,我們是親人,在王府裏,隻有我們是最親的姐妹,我們相扶相持的……”
“對,我們是親人,可這世上,傷害你最深的,永遠都是你最親的人,連城,你的心太狠了,狠得讓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