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宣坐在書案後的紫檀雕花椅裏,看也不看她一眼。
紀舒寧餘光睨了他一眼,見他手中拿著一件配飾搖來晃去,那光影甚是熟悉,紀舒寧霍然抬頭——玉佩……
紀舒寧精神一抖,四肢用力,刷刷地爬過去,蹭到滕宣的腿上,伸手去搶,“給我吧你——”
滕宣手臂一收,俯身眯眼,冷光深濃,“你果然還想著走。”
“把玉佩給我——”
眨眼間的功夫,他不知將玉佩藏到了那裏,紀舒寧在他的懷裏翻來找去,始終沒找到,滕宣冷冷地睥睨她,霍然起身,紀舒寧看到玉佩在他袖裏,伸手去撈,滕宣麵色沉冷,抓著她的手用力一擰——
“哢擦——”
“啊——”紀舒寧失聲大叫,“斷了斷了——”
那骨頭移位的聲響,太過清脆的,反而像一門藝術。
滕宣神色一變,確實不知道自己下了多重的力道。
紀舒寧已經抱著軟趴趴的手閃到了一旁,她的手掌從手腕處開始無力地垂著,那扭曲得弧度,讓滕宣心裏一疼,他卻拉不下臉麵去查看一下她的傷勢,問一句她疼不疼。
紀舒寧生怕自己的手被廢了,鍥而不舍地想將垂下的手給扶起來,每一次都弄得慘叫收場。
“滕宣,你這個混球,你賠我的手——”
滕宣佯裝淡定地拂袖離開,紀舒寧在背後又是跳腳又是大罵,“嗚嗚,我的手廢了廢了廢了廢了——”
紀舒寧坐在地上欲哭無淚,過了片刻沈重進來,紀舒寧跟見到救星似得抓著沈重不放。
“沈重,快給我瞧瞧,我是不是廢了?”
沈重仔細查看了一下道:“隻是輕微骨頭移位,不嚴重,我給你移回去。”
紀舒寧終於鬆了一口氣,沈重在她鬆氣的空擋,捏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擰。
紀舒寧又是一聲慘叫。
“妹的,沈重你不會先通知一聲啊——”
痛死人了,甩了甩手,的確是正常了。
沈重離開書房後,在風雅亭看到滕宣,他走進風雅亭,沉默了半晌道:“王爺,我昨日去過別院,段小姐病情加重,王爺若是能過去探望,段小姐必定會……”
“沈重——”滕宣厲聲出言道:“本王不是大夫,若是連你都奈何不了,本王去又有何用。”
“王爺,你忘了,明日是什麼日子?”
滕宣身子一僵,明日,是什麼日子。
“王爺,明日,你還是去看看段小姐吧,她一人,很難撐過去。”沈重說完,離開了風雅亭。
滕宣獨自,麵對蕭瑟的秋風。
紀舒寧一瘸一拐路過風雅亭,狠狠地瞪了滕宣的背影一眼,去了眉莊院,她的膝蓋出了血,阮夫人給她上藥,柔聲歎道:“阿寧,人要學會服軟才會少吃點苦頭。”
“我又不是軟骨頭……”紀舒寧嘀咕。
“以前的王爺,喜怒不形於色,從來沒有多餘的表情,即使有,那也不過是捧場做戲,可是遇見你,王爺變了很多。”阮夫人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一點一點地回憶著,良久,她幽幽道:“阿寧,王爺為你改變了很多,也許你看不出來,可旁人,都看在眼裏,他為你的付出,比你想的還要多,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能替他想象,不能為他改改你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