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脾氣都太硬,在一起,就是硬碰硬,總是弄得兩敗俱傷才罷手。
紀舒寧扁著嘴嘟囔,“他哪有改變,還是那麼狂妄自大,還是那麼我行我素……”
可心裏,不知不覺想起每次他把她弄傷以後給她上藥的情景,想起他看著她粗魯的吃相時的笑意,想起湖心亭裏那一幅幅逼真的畫像,想起益陽城山洞裏他深情的毒誓……
越想,她的頭垂得越低。
“你想想王爺為什麼生氣?那是因為他在乎你,若是不在乎,又哪來那麼多的怒呢……”她已經站起身,眸光飄遠,不知想起了什麼,瑟瑟一笑。
紀舒寧捉摸到她唇邊的苦笑,心裏百味陳雜。
她怎麼能在阮夫人麵前,如此肆無忌憚地談論她和滕宣的那些事兒,這對於阮夫人,該是多大的打擊。
紀舒寧,你果然是個自私的人,你就隻想到了自己的委屈自己的難過,絲毫沒有想過阮夫人聽你絮絮叨叨時,心裏的難受。
紀舒寧緊緊地捏著自己的袖子,“都是我的錯,阮姐姐,有時候我真很我自己,我為什麼要出現這裏,為什麼不早點逃開……”
是她竊奪了本該屬於別人的東西,搶來的幸福,她到底能擁有多久?
紀舒寧離開後,阮夫人坐在床畔發呆,。
她苦澀一笑,成全了別人,痛得便是自己。
紀舒寧想了許多,她和滕宣之間的感情,得來不易,也許對不起很多人,可是她不能放手。
阮夫人說的也沒錯,她和滕宣脾氣太硬,總有一個人要先低頭,如果以前,都是滕宣低頭,那麼這一次,換她低頭。
紀舒寧去了廚房,在她把廚房弄得烏煙瘴氣之後,廚房的大媽大嬸跪地求饒:“姑奶奶,算我們求你了,你要做什麼告訴我們就成,我們來做,你千萬別再進來了。”
“不,我要自己做——”紀舒寧不顧阻攔,又衝了進去,大媽大嬸圍在她身邊,生怕她一個不小心讓廚房屍骨無存。
“你到底要做什麼,讓我們來做吧。”
“我要做——”紀舒寧摸著下巴賊賊一笑,“燭光晚餐——”
傍晚之時,滕宣去了別院,今日,是段家上下的忌日,他有責任,不能不去。
段連城跪在牌位前,她一天不吃不喝,臉色很是蒼白,她眼神空洞,麻木地將靈紙往火盤裏扔。
滕宣進去,在她身旁蹲下身,點了幾隻香燭插。上,段連城緩慢地抬起眼,輕聲叫道:“王爺……”
檀香縈繞裏,段連城更顯羸弱可憐,滕宣歎了一口氣,攬著她的肩膀,將她擁在懷裏。
段連城的淚,一滴一滴,像斷了線的珍珠,落在滕宣的懷裏,灼熱了他冰涼的心。
室內熏爐裏淡淡的紫檀香像是怎麼也燒不盡,那香氣縈繞著兩人,時光在香氣中漸漸流逝,滕宣渾身發熱,理智在漸漸抽離,他眸光隔了一層霧,怎麼也看不真切眼前的情景。
他隻知道懷裏有一具溫軟的身體,他那麼渴望,那麼急切地想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