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而冰冷,紀舒寧踏著亂七八糟的步子回王府,今天司空靳的一席話,讓她無法釋懷。
他和滕宣,至死方休。
她惆悵了歎了一口氣,葛方跟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紀舒寧停下來,葛方也不再走了,紀舒寧轉身,朝葛方道:“葛方,我想跟你聊聊天。”
葛方眸裏一閃而過的異色,卻站在原地不動,紀舒寧見他呆呆的,走到了他身邊,和他並肩齊行,“葛方,你剛才,聽到司空靳的話了嗎?”
“隔得太遠,沒聽到。”
紀舒寧曾說他像影子似得跟著她,讓她毫無隱私可言,所以一旦確定她安全,他便離她遠遠的,半點,也不讓她不悅。
紀舒寧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背著手,比詩仙李白更仙風道骨,“他心裏埋了那麼深的仇恨,最後一定會毀了自己的。”
葛方沒說話,與她並肩走在一起,一路上,都是她在說話,葛方聽著,偶爾回一句,大多數都是單音節。
到了王府門前,紀舒寧看見滕宣正從府裏出來,紀舒寧就跟沒看見他似得從他身邊饒了過去。
滕宣臉色陰沉將她拉到了身邊,口氣不善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這些日子雖然他故意躲著她,但她的行蹤卻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她早出晚歸,隻要不在外麵胡來,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今日,她回來的太晚了。
他等得耐心全無。
不看見她平安回來,他睡不著。
紀舒寧誇張地瞪大眼,跟小太監見到老佛爺似得叫了一聲,“喲,這不是咱們德高望重的宣王爺麼?幸會幸會啊,宣王爺氣色不錯啊,這臉都可以跟包公媲美了。”
滕宣冷泠泠瞟著她一個人的獨角戲,“你是皮癢了想挑戰本王的耐心?”
她嬉皮笑臉地拱手,“豈敢豈敢啊,王爺你日理萬機鵬程萬裏,小的不打擾了。”
滕宣拉住她的手臂,又將她拽回了懷裏,“你今晚,回來的太晚了。”
“外麵挺好玩的,比府裏熱鬧多了,一時忘了時間。”
“你別忘了,你是有夫之婦。”
“有夫之婦?”她淺笑倩兮,“王爺你真會開玩笑,倫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哪裏來的夫呢?”
滕宣黑眸微眯,薄唇輕啟著“黃花大閨女?你還是嗎?”
紀舒寧一噎,手臂一甩,甩開了滕宣,朝府內走去。
滕宣看向葛方,“她去見了誰?”
“司空靳。”
“司空靳?”滕宣口中淡淡吐出這三個字,也尾隨紀舒寧進府。
紀舒寧正準備關門,看見滕宣追上來,那方向,估計是奔著這屋子來的,她手腳利索地關上門,滕宣一掌撐在門上,將門強行擠開了一條縫,“開門。”
紀舒寧抵在門上,“不開。”
“你確定不開?”他的語調清冽深冷,充滿了威脅和陰森的氣息。
“不開。”紀舒寧也幹脆地拒絕。
他以為他是誰,想消失就消失,想出現就出現,把她當什麼了?
她要讓他知道,沒有他,她紀舒寧照樣好吃好喝風生水起地過著逍遙的日子,不缺他滕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