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不敢貿然。”滕宣拍桌而起,“那為何不告訴本王——”
沈重抿唇不語。
“王爺,是連城求沈大夫的,連城隻想留住王爺的一個孩子,沈大夫隻是抵不過連城的哀求,才答應幫忙而已……”
“你倒是好本事,把本王花錢養的大夫為你所用,為你辦事,本王看你在別院,還真是會生事——”滕宣蹲下身,麵無表情看著段連城蒼白的臉。
她現在淒楚可憐的神色,已經引不起他半點的憐憫,就是這張臉,一次一次欺騙了他,就是這個女人,一次一次,讓紀舒寧身陷險境。
是她親手抹殺了他對她因為愧疚而衍生的憐憫和同情。
段連城試探地去拉滕宣的手,她將滕宣的手按在她的肚子,討好而謙卑地一笑,“王爺,這裏有我們的孩子,是老天送給我們的禮物,王爺,你感受到了,他已經一個多月了……”
滕宣目光陰鷙地看著她,然後,突然用力壓住她的肚子,仿佛要生生逼出她肚子裏的那塊肉。
“王爺……”段連城淒切地看著他,目光哀慟,“王爺,不要——”
滕宣放開段連城,豁然站起身,“沈重,把孩子打掉。”
段連城驚慌地搖著頭,“王爺,不要啊,這是你的孩子,你的親骨肉,你怎麼忍心……”
滕宣一字一句殘忍地說道:“連城,本王的孩子,不該由你生出來。”
這個孩子一旦出生,就是王府的長子,那將來他與紀舒寧的孩子,又該處於何種地位。
他不能讓紀舒寧以外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否則,紀舒寧不會原諒他的,她一定會逃得遠遠的,他不能再冒險失去她。
滕宣冷漠地抽開段連城抱著他大腿的手,厲聲再說了一聲,“沈重,打掉孩子。”
沈重也跪在地上,麵對段連城哀求的目光,他無法做到無動於衷,“王爺,孩子不能打掉,段小姐以前虧損了身子,打胎藥藥性猛烈,若是現在打掉孩子,隻怕她連命都保不住,請王爺三思。”
滕宣陰冷地看著地上的人,“葛方,去請個大夫。”
沈重心裏一寒,隻怕經曆這件事之後,滕宣對他,也再難以信任起來了。
葛元去請了城中頗有聲望的老大夫,不消片刻便來到了別院,老大夫為段連城把脈之後放下她的手腕,微微一歎。
“告訴本王,她肚子裏的孩子若是打掉,那會如何?”
“屬老夫直言,這位夫人身子骨太弱,若是貿然使用打胎藥物,隻怕會撐不住,一屍兩命啊……”
葛元將老大夫領了出去。
滕宣突然沉默,久久不曾說話,他心裏很清楚,段連城不能死,她是他的責任,是他的愧疚,他若死了,他就隻能帶著這個愧疚過一輩子。
可是,紀舒寧若是知道她有了孩子,他更無法想象。
他到底該如何,到底該如何……
段連城仰著臉,見他有些動搖,輕聲哭泣道:“王爺,我不要名分,也不會去給這個孩子爭名分,我會安安靜靜的呆在別院,不再踏進王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