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梁國大敗,也讓東秦和西魏不敢輕舉妄動,便造就了如今三國鼎足的局麵,而現在的西魏,國力不足,老皇帝耽於聲色,昏聵無能,諸位皇子之間爭鬥不休,實力也大不如從前。
這些皇族天下的鬥爭,書上隻是一筆帶過,然而紀舒寧知道,那現實的心酸和殘酷,再優秀的史學家也無法用一支筆描繪出來。
紀舒寧看得眼睛酸澀,打了一個哈欠,慢吞吞從地毯上爬了起來,滕宣把她拉到懷裏,“看累了?”
“嗯。”紀舒寧點了點頭,鑽進她懷裏,小小地眯了一會就醒了。
滕宣還在批改公文,見她醒了,放下手中的筆道:“阿寧,明天是什麼日子?”
紀舒寧稀裏糊塗道:“不知道。”
滕宣臉頓時沉了下來,眸中黑靄重重。
紀舒寧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記起來了。”
滕宣轉而一笑,“真記起來了?”
“是啊。”
燈光明亮的書房裏,滕宣麵容如精雕細琢的白玉,“那明天呆在府裏,那裏也別去了。”
“不行啊,明天那麼重要的日子,我還什麼都沒準備,明天還得出去一趟。”
滕宣寵溺一笑,“那早點回來。”
紀舒寧拍了拍胸脯,“放心,一定早點回來。”
翌日一早紀舒寧就出了門,她將建安城中大大小小的酒樓都逛了一遍,才去了天香樓叫了一桌滿漢全席。
她一個人吃的索然無味,讓葛方坐下,葛方跟個木頭人似得站著,根本不鳥她。
紀舒寧扁扁嘴,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吃著。
薛清舞自進入天香樓,就看到雙手環胸抱劍的葛方,他是滕宣身邊的侍衛,隨滕宣出入各種場合,她自然是見過的。
隨後,便看見了埋頭狂吃的紀舒寧,她隻需一眼,便認出了紀舒寧。
薛清舞腳步一轉,沿階而上,走到了桌前。
葛方立刻對她做出了警備的動作。
紀舒寧見眼前一團褐色在晃動,抬起眼,看見薛清舞,薛清舞外罩了一件褐色的裘衣,亭亭玉立,眉目含笑看著紀舒寧。
紀舒寧朝她揮了揮手爪子,“薛小姐,來吃飯啊?”
薛清舞一笑,“不知如何稱呼?”
她知道紀舒寧的名字,北涼宣王在擊敗三國大勝回朝之時,當著建安百姓的麵宣誓所有權的女子,早已家喻戶曉,她於他有心,自然多方打聽出了紀舒寧的身份。
“我叫紀舒寧,你隨意叫著就好。”
“紀姑娘。”薛清舞頷首一笑,隨後看向桌上的狼藉,詫異地挑了挑眉,“紀姑娘怎麼隻吃一半?”
每盤菜,紀舒寧隻吃了半邊,而另一邊,完好無損,像楚漢分界一般涇渭分明。
紀舒寧擦了擦嘴,“因為今天是光棍節啊,我又不是光棍,當然隻吃一半。”
“光棍?”薛清舞不解。
“就是未婚男女的意思,嘿嘿……”紀舒寧站了起來,吃飽喝足,她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薛小姐,你慢用,我先走了。”
走了幾步,紀舒寧看見還有一隻燒雞的雞腿還沒有啃,又退了回去,擰下其中的兩隻揣在懷裏離開。
葛方付賬,紀舒寧又在外麵晃蕩了一會,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