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宣將她提了出來,“跟本王說說,這又是你做的好事?”
紀舒寧身上,還有那股酒味,她眼神飄來飄去,“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你自己不好好看著你的王府,關我什麼事……”
葛方這時道:“王爺,司空靳,跑了。”
滕宣神色寒冽,深邃的眸光犀利地揪住紀舒寧,“你為了司空靳,還真是費盡心思啊……”
“誰讓你反悔不肯放人。”紀舒寧外強中幹地吼了一句,滕宣捏著她的衣領,傲挺的鼻梁頂著她小巧的鼻子,“你知道你燒的是什麼地方嗎?”
她直愣愣地梗著脖子搖了搖頭。
“是王府女主人住的地方。”
這是宣王府王妃的院落。
他在乎的,不是一座院落,而是紀舒寧迫不及待想放走司空靳,她根本從未相信過他,她不相信他會放走司空靳……
他的掌心不知不覺地扼住她的脖子,怒氣滔天卻依舊舍不得捏斷這一截生命的咽喉,他頹然放開了她,“紀舒寧,我要讓你知道,你的任性,會為別人帶來什麼。”
紀舒寧不安地看著他,滕宣轉身,“來人,將葛方押下去。”
“你幹什麼?”紀舒寧拉著他的胳膊,“放火的是我,放走司空靳的也是我,跟葛方有什麼關係?”
“你不就是認定了本王舍不得動你,既然如此,被你牽連的人,就要付出更沉重的代價——”
紀舒寧眼睜睜地看著葛方被押了下去,她的脈搏在劇烈地跳動著,“滕宣,你這個暴君——”
滕宣目光幽冷地看著她,“來,本王帶你去看看,被你連累的人,下場如何。”
“我不去,不去——”她不要親眼看見葛方受刑,她現在還記得在益陽城葛方的後背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的場景。
滕宣拖著她,走到了地牢,葛方已經被綁在刑架上,兩名侍衛一左一右,粗糲的鞭子狠狠地抽在葛方的胸前,那鞭子落下的聲音,像沉重的大石一樣擠壓著紀舒寧的心跳,淩遲著她的呼吸。
“別打了——”紀舒寧試圖衝過去阻止,滕宣扣住她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
“滕宣,你別這樣……”她雙手捂著臉,身子奔潰似得蹲了下來,聽著那鞭聲,她哭道:“別打了……”
滕宣冷冷的神色慢慢的變得沉痛而絕戾,他蹲下身,輕柔地問她:“知道錯了麼?”
“我錯了錯了……”她用力地點頭,隻求滕宣能放過無辜的人,“我不該反抗你,不該違背你……”
滕宣隻是看著她,等她哭得累了,沒有力氣了,才將她抱在懷裏,隨後讓人停止了對葛方的鞭打,他將紀舒寧抱起來,離開了地牢。
“滕宣……”紀舒寧睜著空洞的大眼睛,滕宣嗯了一聲,紀舒寧自嘲地一笑,“你讓我知道,你不是愛我,你隻是想要我的臣服而已,你想讓我臣服在你的殘暴之下……”
滕宣黑眸中蘊滿了複雜難解的暗光,他抱著紀舒寧,站在狂風呼嘯之中,輕輕道:“殘暴能讓你臣服,那我便殘暴。”
他要的,是她臣服在他的狂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