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外,林中,立著一個暗紅色身影。
細雨開始侵襲,朦朦朧朧,天色一直在往下沉,他一直等著,等著那個說要與他離開的女子。
直到天空暗無邊際,直到大雨傾盆,漫天都是看不透的珠簾雨落,他堅定站立的身子開始有些搖搖晃晃。
影七在一旁,看不過去,“王爺,她不會來了,走吧。”
司空靳笑,笑容自嘲而陰鷙。
明知道那不過是她的推托之詞,他依然帶了那麼一點僥幸的希望,在這裏等著,等著她會來……
他那如同星星火苗一般的希望,還沒有完全燃燒,就被這場大雨徹底熄滅,他神色漸漸冰冷。
“紀舒寧,你敢騙我……”他倏地仰天,神色淒厲,“你敢騙我——”
他本就受了重傷,這聲大喊,凝聚了五成的內力,血液倒竄,他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和雨水混在一起,很快被徹底的稀釋。
他單膝跪在地上,拳頭砸在泥濘裏,“好,你想要跟滕宣雙宿雙棲,恩愛到老,我偏不讓你如意——”
當簡單的愛意變成被欺騙後的恨意,隨之而來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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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直持續了兩日,屋內炭火燃燒,卻除不去那晦暗的陰霾,滕宣從潮濕的竹林小道上走過,踏上長廊之時,有清脆的風鈴聲嘀嗒嘀嗒地響著。
他腳步頓了一下,看見另一側的窗簷下掛著一串風鈴,小巧的白玉貝殼在風聲的鼓動下發出悅耳的清泠聲。
紀舒寧站在窗旁,手指撥動著貝殼,唇畔揚起一抹真誠而無邪的笑容。
滕宣貪婪地看著,一動不動。
感覺到那緊緊纏住她的狂熱視線,她將目光轉向了滕宣,然後,哐當一聲關上了窗戶。
滕宣抿著唇瓣,一言不發朝那扇窗戶走去,窗戶從裏麵被叩上,滕宣掌心用力一推,窗戶在他的手中散架,而還站在窗戶後的紀舒寧,沒來得及跑,就被滕宣抓了過去。
“紀舒寧,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你看見我就躲,你躲什麼?”
“豺狼虎豹?”紀舒寧鄙視地上下打量他,“你能不能別侮辱大自然最可愛的動物?”
滕宣將她擄了過去,提著她的腰,那架勢,有生生要把她從屋裏提出去的架勢。
葛元從另一端走過來道:“王爺,皇上宣你即刻進宮,禦書房見駕。”
滕宣朝葛元抬了抬手,葛元退下,滕宣惡狠狠地噙住紀舒寧的唇瓣一通啃咬撕扯,見她雙唇嫣紅,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出了王府。
滕宣從北華門而進,正遇上巡邏的殷懷玉,殷懷玉拱手道:“見過宣王。”
滕宣與他擦肩而過,背對著殷懷玉,他站定了腳步,“殷統領,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殷統領最好拿捏拿捏清楚,本王可不喜歡不聽話的東西。”
“宣王的教誨,懷玉記下了。”殷懷玉抬眸,一笑道:“王爺也別忘了,懷玉是做什麼的,這送上門的買賣,哪有不要的道理,要怪就怪,宣王爺的命,太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