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著被子沉沉睡去,他站在床邊,看著她。
門外,葛方敲門,“紀姑娘。”
屋內,沒人回答。
“紀姑娘,你沒事吧?”
始終得不到回答,葛方推門進來,屋內濃濃的酒味縈繞,寂靜的室內隻聽得到那細微的炭火燃燒的嚓嚓聲,還有紀舒寧那輕微的鼾聲。
葛方放下了心裏的戒心,他走到床邊,給她將被子往上提了提,然後吹滅了燭火,關門離開。
紀舒寧一覺睡來,完全不記得昨夜醉酒之後的事,她坐起身,拍了拍額頭,敲門聲響起,“進來。”
兩個丫鬟推門進來,紀舒寧看了她們一眼,兩個丫鬟身著王府下人的服飾,其中一個持著托盤,托盤用華美的紅綢緞蓋著,裏麵的東西,想必也是極其珍貴的。
“你們誰啊?”
“姑娘,奴婢們是奉了王爺的命令,來給姑娘送東西的。”
紀舒寧神色冷漠,肯定又是金銀珠寶,滕宣送金銀珠寶送上癮了,還真把這當成興趣了。
“拿回去還給他,我不需要。”
丫鬟和顏悅色,極其恭敬道:“王爺說了,若是姑娘不收,那奴婢們也不用再回王府了,還請姑娘收下了。”
紀舒寧擺了擺手,“好好好,我收下,你們隨便找個地方放著。”
“王爺說了,要姑娘過目,奴婢們還要回去向王爺稟告姑娘喜歡與否。”
紀舒寧煩躁地扯了扯被子,“好好好,我看我看。”
兩個小丫鬟一笑,掀開了紅綢緞,托盤上端正地擺放著一柄銀白色的彎刀,亮光折射,紀舒寧本是敷衍性地瞟了一眼,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過來過來,讓我仔細看看。”兩個小丫鬟見她喜歡,總算鬆了一口氣,將彎刀拿到了她身前。
彎刀通體銀亮,上麵鐫刻著複雜的紋路,如行雲似流水,有點像波斯的大馬士革刀,大約有四寸長,形狀小巧,氣質卻霸氣孤狂,外形精致,紀舒寧眼睛比六十瓦的燈泡還亮。
她從托盤上將彎刀拿了起來,愛不釋手地撫摸上麵凹凸的紋路。
滕宣曾經看見紀舒寧對他靴子裏的那把匕首很是喜愛,知道她喜歡,便一直差人在尋一把適合她的匕首送給她。
紀舒寧摸夠了外形,接著從鞘裏抽出彎刀,誰知那劍光一閃,晃過她的視線,那太過鋒利的罡風刺得她手上一陣疼——
“哐當——”彎刀連著鞘一起落在地上,幾滴滾圓的血液從手中簌簌落下。
兩個丫鬟一聲驚呼,“姑娘,你沒事吧——”
紀舒寧看著自己的手,被罡風擠開的傷口裏湧出的血奔向四麵八方,她的手上遍布著血網,紀舒寧皺了皺眉,對兩個心驚肉跳的小丫鬟寬慰一笑,“沒事。”
她下床去揀那彎刀,還沒碰到,手上又再次添了一道傷。
“唔……”她左右手都被灼傷,一個丫鬟驚慌地阻止她,另一個丫鬟揀起地上的彎刀放在床上,“姑娘,你別再碰了。
紀舒寧蹲在床邊,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