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無倫次,,一步一步接近湖邊。
滕宣心裏一驚,段連城突然伸手去拉她,“紀姑娘,危險,你別再退了……”
紀舒寧一把推開她,“滾開——”
段連城倒在地上,一聲驚惶的尖叫,“啊——”
她捂著肚子,冷汗直流。
滕宣一邊緊張地看著紀舒寧,一邊蹲下身查看段連城。
香秀在一旁緊張道:“小姐你的肚子沒事吧?”
一說到肚子,段連城更加緊張起來,她抖動的手指反複在平坦上的小腹上滑動著,“我的肚子好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
紀舒寧僵硬地眨了眨眼睛,一瞬不瞬看著段連城的肚子,她剛才聽到了什麼?
孩子?
段連城懷了孩子?
紀舒寧的視線轉向滕宣,滕宣目光微微的心虛,竟不敢直視紀舒寧,“把段小姐送回去。”
紀舒寧的聲音嘶啞無比,一個音調一個音調地從唇間吐了出來,“孩子是誰的?”
沒人回答她。
滕宣那閃躲和內疚的視線像天羅地網在紀舒寧眼前晃動著,她再問了一次:“孩子是誰的?”
滕宣始終不敢看紀舒寧哀痛的眸子。
紀舒寧執拗到了極點,仿若隻要那個男人吐一句不是,她便會相信,“滕宣,是你的嗎?”
回應她的依舊是男人的沉默,沉默之中,隱忍著難受。
紀舒寧聲音陡然尖銳刺耳起來,驚得湖麵波濤顫動,漣漪泛濫,“你親口回答我,孩子是不是你的?”
滕宣利眸閉上,再睜開時,如一潭死水,隻有那沉重的一個字縈繞是紀舒寧的耳邊,“是。”
再多的解釋,都沒有這一個字的份量夠。
紀舒寧大笑,笑聲淒涼,“什麼時候的事兒?”
滕宣回答,“在別院……”
紀舒寧很僵硬地轉著脖子,她腦子記得最清楚的一天,是她為了能和滕宣和好如初,於是做出讓步,在廚房忙碌了一天為他做了一桌的菜肴。
那一晚,她在含昱院等了一晚上,飯菜涼了,她又熱,反反複複,等待得那麼著急,她卻依舊有耐心,手上的傷細細小小那麼疼,她卻覺得滿足。
親手為自己心愛的男人做一頓飯菜,原來竟是那麼快樂的事。
而那晚,滕宣卻一夜未歸,她獨守著一個人的失落,趴在桌上睡著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滕宣才回來,那之後,滕宣對她的態度就變得異常怪異,對她避之不見卻每日送金銀珠寶,華衣錦服……
他是不是以為金銀珠寶可以彌補一切的傷害?
在她費盡心思討好他的時候,在她的手千瘡百孔的時候,他跟另一個女人在榻上纏綿悱惻,一.夜歡.愉到天明……
真是一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哈哈哈哈……”紀舒寧大笑出聲,步步後退,步步癲狂。
終於退到了那懸湖邊,她頹然往後倒去,卻依舊大笑。
“阿寧——”滕宣著急地大喊,看見她最後一步退到了邊緣,失去任何力量地倒了下去,他不顧一切地上前去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