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色暈黃的燈光下,滕宣將軟膏塗抹在紀舒寧的背上,他打她的時候,她必定不知道他心裏有多疼。
紀舒寧累得再次睡著了,滕宣柔柔地親吻著她圓潤的肩頭,低低壓抑的聲音幽幽響起:“就算讓你恨我,我也不能放你走。”
因為別院被燒了,段連城暫時住回了聽瀾小築。
第二日一早,滕宣便去了聽瀾小築。
“本王已經讓人在外麵候著了,你去翠竹庵吧。”滕宣又看向沈重,“沈重,你也去。”
段連城沉默地垂下頭,沈重心裏一痛,知她心裏定然難過到了極點。
沈重道:“王爺,段小姐身子還需要調理,庵堂藥物取用沒有王府方便,況且,沈重是男子,怎能隨便進入清靜之地。”
“本王讓你去,誰敢說半句?隻是藥材而已,你隻管將藥廬的藥全部搬去,本王還不缺這點錢。”
“王爺,孕婦最需要的是丈夫的安慰和陪伴,段小姐連番受驚胎兒已經不穩,恕沈重直言,段小姐實在不宜離開王府。”
“沈重,你給本王記著,本王不是他的丈夫——”滕宣唇間逸出冰冷的話語,“她肚子裏的孩子如何,本王不在乎。”
他現在想起紀舒寧知道段連城有孩子時的表情,心就陣陣地抽疼。
沈重早知滕宣冷漠的性子,對於他嘴裏吐出這番話,並未覺得不宜。
“王爺,孩子沒了,段小姐也會沒命,一屍兩命,王爺三思。”沈重抬眼道:“而且,紀姑娘已經知道了段小姐有身孕,她們之間水火不相融,紀姑娘必定想方設法對段小姐下手,防不設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段小姐藏在府中才是萬全之策。”
“沈重,你閉嘴——”滕宣將桌上的紫砂茶壺掃落在地,“她不是那種人,不許你如此說她——”
她的阿寧,比任何人都心軟,如果想要殺段連城,不會等到現在。
滕宣離開之前,也算是做了讓步和妥協,“把她帶去你的藥廬,孩子如何本王不管,隻要把她的命留著。”
滕宣回到含昱院,紀舒寧從床上跳下來,“春兒呢?你把她弄哪裏去了?你是不是把她賣了?還是送人了?我為什麼沒看見他,你告訴我啊,你到底把她怎麼了——”
她劈頭蓋臉地質問,滕宣見她光.裸的足在地板上瑟瑟可憐,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抱了起來,放進床被裏。
“滕宣,你說啊——”
“不知死活的丫頭,你以為本王會留著她?”
滕宣無關緊要道。
“你到底把她怎麼了?”她哀哀地抓住他的袖子,“滕宣,我求求你,不要傷害她好不好?”
滕宣讓人擺了飯桌,他坐在桌旁,紀舒寧蹲在他腳邊,卑微地乞求,“滕宣,你放過她好不好?”
滕宣將她拉了起來抱在懷裏,“吃飯。”
她心裏不安,吃不下,看著滕宣。
滕宣優雅地夾了一塊鴨掌嫩肉放在紀舒寧唇邊,紀舒寧蒼白的唇瓣緊緊地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