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求人的時候,你難道不知道要對對方言聽計從嗎?”
紀舒寧貓眼精神全無,滕宣粗魯地將東西塞進她嘴裏,“吃——”
她越來越廋,不盈一握,他心裏發疼。
紀舒寧一個激靈,“我吃我吃……”
她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吃的太急,嗆到了,咳嗽不斷,背部的內傷又被扯到,她的臉皺成了一團。
滕宣像對待一隻貪食的寵物,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慢點。”
那對於戰戰兢兢的她而言,就是聖旨,她開始小口小口細嚼慢咽,吃完之後,還在滕宣的示意下喝了半碗燙。
“滕宣,讓我見春兒一麵。”
滕宣指尖纏繞著她柔順的長發,“你還是不去看為好。”
“為什麼?”紀舒寧緊張起來,“你把她怎麼了?”
“阿寧,我的世界裏,容不下多餘的忤逆。”
他可以容忍紀舒寧的挑釁,容忍紀舒寧的忤逆,那是因為他愛她,他願意給她特權。
而旁人,還沒有資格。
“滕宣,你不要傷害她,我求你了……”
滕宣冷靜而淡漠地問她:“你還想不想耍心眼離開我?”
她立刻道:“不會了……”
“那好。”滕宣親吻她的唇瓣,“你就乖乖的,什麼時候你的行為讓我相信你的誠意了,我讓你見那丫頭。”
她知道,她除了聽從和服從,沒有其他路可走。
“你不會傷害她吧?”她眉眼忐忑。
“看你的表現。”
紀舒寧站起來坐到床邊,局促不安,手反複的搓來搓去。
滕宣過去拉住她的手。
她像驚弓之鳥,反射性地甩開。
滕宣保持著動作,僵著手看著她。
他的眼神令人發寒。
紀舒寧立刻慌張地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討好地看著他。
滕宣輕歎一聲,將她擁在懷裏。
他要她孤立無緣,無人可以攀附依靠,隻能呆在他身邊,當愛情絕望到方寸大亂無計可施,唯有將她逼到懸崖邊。
“阿寧,我們成親吧。”
紀舒寧身子顫了一下,沒說話,她以為滕宣不過是開玩笑。
紀舒寧在滕宣懷裏勾著自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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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禦書房。
“萬歲爺,宣王今早下令,王府開始采辦喜事用品。”
滕賀批閱奏章的手頓住。
他沉默了許長時間,溫潤笑,隻說:“是該動手了 。”
話中有話,別有深意。
高保恩在一旁,低眉順眼,心思婉轉不停。
滕賀突然道“朕怎麼聞到了淮南貢酒的味道。”
“萬歲爺鼻聞十裏,什麼也瞞不過你您。”高保恩一笑道:“奴才今晨去長亭殿探望太妃娘娘,太妃那裏正有淮南進貢的禦酒,太妃吃齋念佛不宜沾酒,賜了奴才一杯,都怪奴才貪杯……”
滕賀靜默了地看了高保恩半晌,“你們是不是都認為朕是一個仁德寬厚之人?”
“皇上自然是。”高保恩謙卑道。
“朕是,所以你倒是無法無天了?竟敢屢次在朕的眼皮底下耍手段——”
他陡然提高的聲調令人心驚膽戰,高保恩戰戰兢兢跪下,“皇上恕罪,奴才知錯。”
“你哪次不是知錯?哪次不是恕罪?你倒說說這次又有什麼理由讓朕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