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保恩知滕賀不是為了一杯貢酒而大火雷霆,他隻是借題發揮而已,高保恩揀了關鍵詞道:“皇上喜歡宣王府的那位姑娘,茶不思飯不想,奴才琢磨著,太妃娘娘深居簡出,卻與皇後交好,太妃娘娘是深明大義之人,若是知曉皇上的苦悶,必定願意伸以援手,在皇後麵前軟言相勸幾句,皇後賢惠,也定然不會讓皇上忍受這相思之苦,隻要皇後再出手,皇上想要抱得美人歸,、得償所願,不就輕而易舉?”
滕宣笑,“好一個深明大義,好一個賢惠,朕倒是要看看,朕的皇後和朕皇兄的皇後,手段有多高。”
如今六宮之中,皇帝雨露均占,以韋皇後為尊,後宮嬪妃地位相當,並未有專寵。
韋皇後出自韋國公家的嫡長孫女,背景強悍,為人精巧賢惠,將六宮打理得井井有條,一直很得滕賀器重,滕賀膝下唯有的兩位小公主,一位,便出自於她。
滕賀與韋皇後,夫妻表麵相敬如賓,然而,韋皇後顯赫的家世讓她在宮中風生水起,她一麵低調而謙和地對待皇帝與各位嬪妃,而暗中的手段幾分歹毒,別人不知曉,滕賀又豈能不知。
滕賀已而立之年,膝下卻隻有兩位公主,明眼之人自然知道,這其中,誰的功勞最大。
高保恩豎起耳朵聆聽滕賀那一聲深意重重的笑聲,“能為皇上分憂,奴才是三生有幸。”
高保恩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一個嬌俏的女聲:“你麼都給本宮讓開,本宮要見皇上——”
“禦書房重地,沒有萬歲爺恩準,任何人不準入內,娘娘請回。”
“那你們快去通報皇上。”王婕妤撫著肚子,高傲地揚著下巴:“本宮的肚子裏,可有皇家子嗣,要是讓本宮等急了,孩子出個什麼意外,看皇上不誅你們九族——”
她話音落下,禦書房的大門打開,金彭從裏麵出來,朝王婕妤行過禮,隨後徑直離開。
高保恩躬著腰道:“王婕妤,萬歲爺在裏麵等著您。”
“一群狗奴才。”王婕妤得意地抬著下巴,進了禦書房。
“臣妾見過皇上。”王婕妤中規中矩地欠了欠身,朝滕賀行禮。
滕賀看向王婕妤,笑意溫柔,“朕的愛妃來了,到朕這裏來。”
王婕妤嬌羞不已,垂著頭繞到了書案後,隨後被滕賀拉入了懷裏。
滕賀看著她上勾的眼尾,神色恍惚,王婕妤像誰,有心之人都看得出來。
他不可自製地去親吻王婕妤,王婕妤偏了偏頭,紅著臉道:“皇上,太醫說頭三月不能……”
滕賀的錯覺被打碎,他眼神幽暗地看了一眼王婕妤的肚子,溫潤一笑道:“朕一時情不自禁倒忘了。”
王婕妤因為他的憐惜而心裏狂跳,她是剛進宮的妃子,進宮不久被滕賀無意間看見,之後得寵,雖不至於寵冠六宮,但宮中卻無人能與她同爭風頭。
她從秀女直接升為婕妤,父親官升三級,光耀門楣,風頭無人能比。
更重要的是,她的肚子裏,有了皇家的子嗣,若這是個皇子,便是滕賀的長子,將來,就是太子……
王婕妤想到將來的榮華,忍不住笑了。
滕賀勾唇一笑,笑意很淺,很涼,不細看,根本看不出端倪來。
“愛妃身子要緊,回宮好好歇著,朕明日下朝再去看你。”
王婕妤有些不甘心,“皇上,臣妾在這裏陪你嘛……”
“愛妃,宮中人多嘴雜,朕還要披閱奏章,若是被哪個多事的宮人傳了出去,豈不是說愛妃你恃寵而驕,朕疼愛妃得緊,可舍不得愛妃受這樣的流言蜚語。”
王婕妤在他的愛意下,最後拖著曳地的宮裝離開了禦書房。
滕賀若有所思,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