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有條紅線……”紀舒寧腦子頓時清醒,翻身騎在滕宣腰上,凶神惡煞道:“滕宣,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暗算我——”
滕宣把她壓了下來按在自己懷裏,沒說話,卻用另一種激.情將她翻來覆去的折騰,他的唇反複地深咬著她腰上的那條紅線,力道那樣凶狠,紀舒寧懷疑他是想生生地在她肚子上咬下一塊肉。
第二日紀舒寧睡得神誌不清,沈重給她把脈,在門外,沈重說道:“王爺,紀姑娘的身子並沒有任何問題,屬下已經確定無誤。”
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沒用——”滕宣低咒。
紀舒寧醒來後,看見滕宣立在窗旁,窗外的冷風卷進來,吹得屋內的帷幔輕輕蕩漾。
她看著他的背影出神。
如果墜入阿鼻地獄能與這個男人長相廝守,她也願意,可是,她沒有墜入阿鼻地獄,她還活在人間。
卻比墜入地獄更痛苦一萬分。
紀舒寧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那才是她一生最痛苦的一個時刻,她想,也許滕宣在那一刻,已經將她的心剜出,而她的心口,就是一個血窟窿。
前一刻還恩愛纏綿的那個男人,翻臉無情,他薄涼的啟開唇瓣對她說:“阿寧,明日,我送你進宮。”
他還叫她阿寧,卻成為了最殘忍的稱呼。
她的心髒一瞬間停止了跳動,這句再熟悉不過的話代表了他曾經的某個陰謀,她驀然感到了危機。
紀舒寧顫著嗓音問:“你送我……進宮做什麼?”
他用一個背影代替了回答。
答案呼之欲出,她卻沒辦法說出來,然後再去質問他。
她聽說段連城進宮,以謀害皇嗣的罪名押入大牢,即將被問刑,而他去了一趟皇宮回來,就對她說——要送她進宮……
紀舒寧突然想大笑……
送她進宮做什麼?
當然是去交換段連城,這麼明顯的事實,根本不需要去仔細琢磨。
紀舒寧想著想著,就大笑了出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笑得心髒都痙攣。
“滕宣,你怎麼這麼狠……”
滕宣的背脊僵硬地挺直著,聽著紀舒寧的笑聲,他知道她心裏有多絕望,有多恨。
他閉上眼,無言以對。
笑了半晌,癲狂了半晌,她突然安靜下來,冷靜得可怕,她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裏,紅色的血從緊閉的指間擠出來,她渾然未覺任何疼痛。
一場夢結束,並不是回到現實的征兆,而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她眼裏的恨,比任何時候都沉重,都堅決。
她笑著說:“好,我去。”
滕宣的背脊一沉,紀舒寧不知道他是終於鬆了一口氣,還是在讚賞她的暢快。
紀舒寧平靜地下床穿衣,她隻是覺得赤.身裸.體去跟一個男人瀟灑的說拜拜沒有說服力而已。
她撩了撩頭發,用發帶將長發簡單地綁在一起,隨後她笑著說道:“滕宣,我感謝你的無情,你若不夠無情,我也斷然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