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賀下朝後徑直去了臨華樓。
梅花叢林裏有一架木藤秋千,紀舒寧坐在秋千上,足尖在雪地上輕點,輕輕搖晃著。
滕賀走到她身後,輕緩地推著秋千,雪化從沁紅的梅花瓣上都落下來,落在紀舒寧的鼻翼上,透著飄渺晶瑩的水光。
滕賀從上俯瞰她,“阿寧……”
“嗯?”她微微側頭,他彎腰,情不自禁在她鼻尖上落下一個溫軟的吻。
她有片刻的失神,那粉紅的唇瓣微張,眼神茫然而無辜,滕賀心蕩神移,將唇印到了她的唇上,兩唇相貼,令人悸動。
時光仿若靜止,他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
若靈興高采烈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闖入,“娘娘,你要的桂花糕奴婢……拿來了……”
她輕快地語調在看見眼前曖。昧的一幕時尷尬地低緩了下去。
紀舒寧慌忙移開臉,雙頰酡紅。
若靈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手足無措地往後退,“奴婢再去看看有沒有杏仁酥……”
“等等。”紀舒寧站起身,“外麵冷了,扶我進去。”
紀舒寧臉色還是很紅。
若靈朦朦地點了點頭。
滕賀扶住紀舒寧,“我扶你進去。”
紀舒寧視線低垂,和滕賀相攜進屋。
滕賀唇邊掛著笑,紀舒寧有些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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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府後山。
滕宣負手立在一片幽暗的叢木之中,媚姬站著他身邊,身子有些顫抖,“王爺……”
滕宣神情冷漠,在他的腳下,是一個蛇窟,蛇窟裏黑幽幽的蛇蠕來蠕去,蛇皮油光發亮,令人心裏發悚。
滕宣驀地將媚姬拉到了身前,媚姬驚叫一聲,藕臂攀著滕宣的肩膀,她一條腿險險踩在邊緣,而另一條腿懸在蛇窟之上。
她的身子簌簌發抖。
“王爺……”
滕宣輕然陰冷的聲音從薄唇裏逸出來,“知道錯了嗎?”
媚姬識時務地點頭,“奴家知道錯了……”
紀舒寧摔了一跤,是他刻意為之的後果,他懊惱不已,但他最難以釋懷的,是紀舒寧肚子裏的孩子。
他恨不得現在就弄死那個孩子——
滕宣想起自己聽到她懷有身孕時的心情,如同五味陳雜,連他自己都摸不準那是什麼情緒。
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他更怒,而現在,這怒火需要發泄。
滕宣扣著媚姬的下巴,那麼緊和狠。
“你膽子越來越大,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便要飛天了。”
他說完,扯下媚姬的手臂。
媚姬雙眼圓睜,雙手在空中亂抓,不曾想男子卻抓住了她的手,媚姬感激涕零地攀住那手。
滕宣笑得異常溫柔。
媚姬心髒因為突然的驚嚇而突突地跳著,她倏而媚笑,笑容魅惑,容顏妖媚,男子冰冷的眸光變得深幽而癡迷。
媚姬心中得意,男子一點一點湊近她,他聲音無比幽冷,“在本王麵前施展媚術,想好怎麼死了嗎?”
她渾身一瞬間冰冷。
她引以為傲的媚術,令無數男人不能自拔的媚術竟然對這跟男人毫無用處……
她震驚之餘,男子已經移開了冰冷的臉,他放開她柔若無骨的手臂,睥睨冷傲地看著她掉入了蛇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