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宣曾有兩次說要娶正妃,一次是和段連城,而那次,因為西霧山事件而擱置,一次,便是和她,而結果,自然是無疾而終。
這一次,他是真的要有了妻子了,和段連城。
老天讓他們繞了一個圈,而最後所有人都回到了圓點,滕宣與段連城有情人終成眷屬,作為炮灰的她,身邊也有了愛惜她的男子。
這種結局,很好。
很好,可是……
她的恨,從來沒有放下過,盡管這種恨讓她成長,但因為太過殘酷而讓她刻骨銘心……
她恨,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泄這種恨,她想讓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都嚐嚐她所受過的痛,但她終究最不了惡毒的女子,她嘴上說得再狠,再毒,她也做不出來。
也許這就是她活該做一個犧牲者的原因。
因為她太過軟弱,永遠比不上段連城的狠。
滕沛問她:“三哥成親,那你還會去嗎?”
滕沛在這一刻,也終於知道,紀舒寧不會再回頭了。
紀舒寧看著遙遠的邊際,海納百川,胸懷萬裏,高保恩去王府宣聖旨時,他對高保恩說的話,高保恩一字不漏地轉告給她。
她笑著回答滕沛:“成親這麼大的事,我與他終究相識一場,又是嬸侄,他誠摯邀請,盛情難卻,我必定要去。”
那一日,滕宣離經叛道,在皇帝賜婚下迎娶正妃,卻同時抬了一房小妾,正妃拜堂成親的儀式上,他甚至沒有親自出麵,連拜堂,也讓旁人代為行禮。
夜,風有點涼,在婚禮上消失一天的滕宣終於出現在賓客如雲的明月閣,觥籌交錯,葡萄美酒夜光杯,花前月下醉意濃。
滕賀攜著紀舒寧最後出場。
滕宣手中的金樽差點被他捏的變形,明明滅滅的琉璃燈盞下,他的麵色忽沉忽暗,那雙鷹隼一般凶猛殘忍的眸子靜靜地看著紀舒寧。
滕賀拉著紀舒寧落座,滕宣嘲諷地勾著嘴角,“皇上和寧妃娘娘肯賞臉來參加臣的婚宴,臣不勝榮幸。”
滕賀說道:“宣王大婚,朕豈有不來之理。”
滕宣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紀舒寧的身上,紀舒寧強迫自己無所畏懼坦然地回視他,“宣王殿下終於抱得美人歸,共享齊人之福,本宮也在這裏恭賀宣王殿下了。”
齊人之福?
嗬……
娶了一個正妃,又抬了一房傾國傾城的小妾,這不是齊人之福是什麼?
滕宣站起身,金樽中斟滿了酒,他走到紀舒寧身前,走路搖搖晃晃,眸光中透露著幾分醉意,然紀舒寧知道,他沒醉。
他裝醉的本事,無人可比。
他抬起手臂,將金樽舉到她麵前,說道:“既然是來恭喜本王,寧妃娘娘怎麼著也得喝一杯吧?”
賓客們的眸光都望向了紀舒寧,紀舒寧看著那杯酒,沒接。
”怎麼,寧妃娘娘不是要恭賀本王,那怎麼連一杯酒也不肯喝下?“
紀舒寧目光幾番閃爍,眸光從那蕩漾著酒光上閃過。
他是故意為難她,明知她有孕不宜飲酒,卻逼她喝酒,這裏無人知道她懷有身孕,她若是不喝,就是仗著滕賀的寵愛給滕宣甩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