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裏隻聽得見筆尖輕輕刷過宣紙的那輕微聲動,紀舒寧坐在一旁翻書,滕賀批閱奏章,她偶爾看累了,給他研磨。
門外高保恩稟告道:“萬歲爺,宣王殿下覲見。”
滕賀抬起的筆頓住。
紀舒寧研磨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那濃黑的墨灑了幾滴出來,濺在潔白的宣紙上,突兀地點綴著了單純的世界。
高保恩通稟的話音剛落,滕賀還沒說見與不見,那門便已經被滕宣推開了。
滕宣看見室內的紀舒寧,視線赤。裸裸地停在她身上。
紀舒寧看了滕宣一眼,那傳聞中夜夜笙歌,縱。情聲。色的男子倒是絲毫未見縱。欲過度,腎虛疲勞的跡象,反而是更陰森與冷毅,那氣場讓人望而卻步。
紀舒寧對著滕賀微微一笑道:“皇上,你有正事要忙,臣妾先告退了。”
“我讓高保恩送你回去。”
“不用了,春兒她們都在外頭,不用替我擔心。”
“外麵冷,早點回臨華樓,別再外麵呆久了。”他溫柔叮囑。
“我知道了。”
紀舒寧淺笑,越過滕宣,徑直離開了禦書房。
滕宣微微偏頭,餘光之中一直看著她的背影。
紀舒寧出去以後,高保恩帶上了門。
辛姑姑拿過珍貴的獸毛披風披在紀舒寧的肩頭,隨後一行人往臨華樓而去。
路上碰見了王婕妤,王婕妤眼高於頂,眉眼總是高高的吊起,看見紀舒寧,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紀舒寧不以為意從她身邊走過,王婕妤假裝無意地將腿將旁邊擱了一下企圖絆倒紀舒寧。
上次用肩膀撞他,現在用腿,方式沒變,招式變了。
紀舒寧側頭,看了王婕妤一眼,一點沒留情,直接朝著王婕妤的腿用力一踢,王婕妤腿被踢中,頓時曲膝跪倒在地上。
“哎呀——”紀舒寧裝模作樣地叫了一聲,“妹妹這是怎麼了?怎麼給姐姐行這麼大的禮呢?”
“寧妃,你——”王婕妤想站起來,還沒站穩,紀舒寧又一腳踢了過來,紀舒寧眼裏也漂浮著雪花,“走路就好端端的走路,別盡想些什麼歪門邪道,不然,小心崴了腳,摔了跟頭。”
王婕妤憤恨地盯著她。
紀舒寧蹲下身,“這宮裏不管是誰,敢打我孩子的注意,我便要她償命——”
王婕妤被她森森然的神色嚇得大氣也不敢喘。
紀舒寧回到臨華樓,到了門口時,突然懊惱地叫了一聲。
辛姑姑問道:“娘娘,怎麼了?”
“我的書落在禦書房了。”紀舒寧苦著臉。
“皇上忙完後會來臨華樓看娘娘,娘娘的書皇上會帶來的,娘娘別急。”
紀舒寧臉都快皺成了一團。
哪是什麼書?
別以為她看的是什麼陶冶情操的詩經和聖賢名作。
她看得,是坊間流傳的世俗小說,那次出宮去見容雲楓,她在書攤上無意中看見,便買下的,那時隻是隨意拿了兩本,準備回宮打發時間用的,回宮後仔細翻看了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一本描寫男女原始動態生活的書籍,文雅點說叫性啟蒙,一句話概括就是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