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寧自然不知道薛清舞心中的感慨和危機感,更不知薛清舞心裏此時的較量。
“不知道薛側妃找本宮是為了……”
紀舒寧將薛清舞的神思拉了回來。
薛清舞一斂眉,溫順道:“清舞冒昧前來,叨擾了娘娘的清淨,先行告罪。”
“無礙,反正本宮也正閑得慌,有人來看本宮,跟本宮說說話,本宮高興都來不及,如何還會怪罪,學側妃有話盡管說便是。”紀舒寧笑了笑,“不過話可得說在前頭,薛側妃可別說出什麼讓本宮難做人的話來為難本宮。”
薛清舞心裏一凜,心中暗道,紀舒寧對於她此行的目的,定然是猜到了幾分。
紀舒寧話說到這份上,薛清舞卻依舊不得不說。
“清舞前來,隻有一事相求,請娘娘答應。”薛清舞說完,跪下了身子。
紀舒寧朝辛姑姑使了一個眼色,辛姑姑立刻上前,將薛清舞剛跪下一半的身子托了起來,“薛側妃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盡管說便是,何故下跪?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說我家娘娘苛責了薛側妃,辱沒了我家娘娘的名聲。”
薛清舞麵色一白,隻好順勢站了起來。
紀舒寧徑直漫不經心地將那杯蓋闔來闔去,“薛側妃都不與本宮說是何事,就先行起大禮來,這不是折煞了本宮?本宮又如何敢答應薛側妃的請求?”
先來下跪這一招逼得她誇下承諾,逼得她就範,不得不得按照她薛清舞的計劃去做,真當她紀舒寧是三歲小孩?
薛清舞無法,她一向善於揣測別人心中所想,可顯然,紀舒寧已經不是她能想透的人了,這個讓段連城那般厲害的女子都輸得一敗塗地的女人,她從未小瞧過她,隻是沒想到如今變得越加的油米不進而已。
薛清舞暗中思忖,片刻才抬起頭,直直地看著紀舒寧,索性直言不諱。
“娘娘,王爺身受重傷,又疏於醫治,一直高燒不退,連太醫也束手無策,王爺是北涼的將軍,是皇家親王,更是清舞的天,清舞唯恐王爺出個什麼意外,因此今日,明知寧妃娘娘不待見,也要來臨華樓走走,還請娘娘看在與王爺過去的情分上,去宣王府探探病,隻要娘娘去勸幾句,王爺一定好生醫治,也不會將病情越拖越嚴重。”
紀舒寧聽完,壓下心裏的煩躁,深思一笑,“宣王殿下性子狂妄,薛側妃剛好沉穩柔婉,太史令之女,寬厚大度,難怪皇上將薛側妃許給王爺,這一柔一剛,倒真是絕配。”
一個女人,卻求另一個女人去看自己的丈夫?
薛清舞聽出紀舒寧話裏的嘲諷,垂著眉虔誠道:“王爺病重的這些時日,時常念著娘娘,除了娘娘,恐怕沒人能讓王爺振作起來,還請娘娘大發慈悲。”
紀舒寧不置可否一笑,薛清舞有些猜不透紀舒寧心裏是怎麼想的,她好像對滕宣病重這件事完全沒反應,好像那男人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聽薛側妃話裏的意思,若是本宮不去探望宣王殿下,那就是鐵石心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