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殺手頭大喊了一聲:“快撤。”
黑衣的殺手們迅速退去,容雲楓麵色凝重地看了那鳳冠一眼,“這次,隻怕是瞞不住了。”
紀舒寧也有同感,這鳳冠金子族的不認識不奇怪,可北涼人,就算沒見過也能猜出大概,那些殺手,隻怕是見了這鳳冠才撤退的。
紀舒寧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隨後將鳳冠收起來,“我看,不如我先行回建安,我怕過兩天風聲太緊,我想要進城門都難了。”
容雲楓點了點頭,“你小心。”
“現在看起來,該小心的應該是丞相了。”紀舒寧開著玩笑,容雲楓無奈地笑笑,“刀子舔多了,就習慣了。”
這話聽著,頗有幾分心酸啊。
事出突然,唯恐突生變故,紀舒寧快馬加鞭朝建安趕去,彼時建安城中還沒有三日後的風聲鶴唳,一派寧靜致遠的繁華,比起她離開之時,更添了幾分厚重的意蘊。
街上人潮如水,行人摩肩接踵,曾經她把建安當做自己的傷心之地,心心念念的想要離開建安,可有一天故地重遊了,才發現隻有這裏,才讓自己擁有了那麼多可以回味餘生的記憶。
三年前名滿天下的第一樓天香樓的金字招牌早已撤下,換上了一個頗具風塵的名字——挽香樓……
紀舒寧站在挽香樓前,歎了幾口氣,她終於體會到物是人非的感覺了。
遠處塵土飛揚,地動山搖逼近,一對快馬飛騎在街上橫行無忌,行人紛紛避讓,街上有條不許的秩序頓時被打亂,亂成了一團。
什麼人竟然敢在鬧事揚鞭策馬?
依稀記得自己曾經也做過這種事,可那是馬兒失控,造成的損失也遠沒有眼前的嚴重,那快馬馳騁過的地方,人煙狼藉。
一位婦人行動不便,站在路中央避閃不及被馬兒前蹄踢出了幾丈遠,隨後那堆快馬很快就消失在集市的盡頭。
塵土硝煙還未散去,街上又籠罩了一股血腥味,被馬蹄踢飛的婦人渾身是血地躺在路中央。
“他們是什麼人?如此飛揚跋扈。”
“這是康王府的侍衛,建安一霸啊……”
“光天化日縱奴行凶,難道官府不管?”
“人家是皇親國戚,又是擁君的大功臣,誰敢管啊?”
紀舒寧走過去蹲下,那婦人被踢得內出血,外傷也有幾處,因為不敢隨意搬動傷患,紀舒寧簡單地給婦人處理了外傷。
這時,從街頭走來一對列兵,依服飾來看是綠營軍,而為首之人,紀舒寧認識,是滕宣麾下的年輕將軍向問天。
紀舒寧見向問天走來,拉著少年躲了起來,向問天如今是綠營軍的首領,管轄建安治安秩序,看見重傷的婦人,向問天皺了皺眉,指揮著屬下弄了擔架來,將婦人抬去醫治。
人群漸漸散去,紀舒寧從暗處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向問天的背影,什麼都沒說,拉著少年離開。
三年前向問天就認為她的存在阻礙了滕宣的皇圖霸業,想必如今他依然是這麼認為的。
建安,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