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靳刹那竟在一個四歲的孩子眼裏看到了對自己的諷刺,司空靳掐住他的臉頰,“你爹英明一世,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是個木魚疙瘩,我倒要看看,死在自己的親生兒子手裏,他是何等的榮幸。”
司空靳提著燕綏離開了茅草屋,到了小河邊,司空靳將燕綏扔進了最深的一處水窪裏,燕綏的頭頂很快被水淹沒,他在水中掙紮著,司空靳施施然坐在岸上,“想要活命就開口求我。”
然而,燕綏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司空靳最後無奈,還得把他從水裏撈出來,燕綏吐了幾口水,空洞的眸子看著藍天白雲。
饒是司空靳這一生計謀無雙,也奈何不了這個孩子,他泄氣地躺在草地上,“你是她唯一的孩子,生下你本來就是凶險重重,她一直都是貪生怕死,卻一意孤行生下你,既然生下了,她為什麼舍得自己的孩子變成這樣子,她為什麼不回來……”
燕綏也躺在草地上,他聽到了司空靳悠遠的呢喃,像是很久以前,他也看到滕宣坐在臨華樓的庭院裏,叫著一個名字出神。
她回來的時候,他以為她不走了,可她最後還是隻留了一個背影給他,燕綏輕輕的張開嘴,“她……不……要……我……”
一字一句,吐字不是很清楚,卻讓司空靳心頭大震,他坐了起來,仔細看著燕綏,“你說什麼?”
燕綏說:“她不要我。”
他的母親,不要他。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母親選擇和父親玉石俱焚,宮女太監都說她是有情有義的女子,可是他隻知道,他是被自己的母親和父親一起拋棄了,他們眼裏隻有彼此,沒有他。
司空靳湊近了燕綏,“誰不要你?”
燕綏卻沒在開口,目光極其遼闊地看向了天際,過了一會,他看向司空靳,詭異地一笑。
那笑容出現在一個孩子,讓司空靳也覺得毛骨悚然,果然不愧是滕宣的兒子,這麼小,就滿身的森氣,長大了,必定也會是她司空靳的大敵手。
司空靳帶著燕綏去了花千離的藏身之地,花千離直言說道:“你聯合高保恩將孩子帶出宮,隻怕這會兒,高保恩已經被懷疑,身處險境。”
司空靳無關緊要地抬了抬燕,“娘養著這顆棋子這麼多年,若是再養下去,就成了廢棋了,不若我自己將他拔了,省得滕宣動手牽扯得更深。”
“他不是棋子,靳兒你記住,這麼多年高保恩在北涼宮中冒著生命危險聽你差遣,為你辦事,你務必要保住他的命,讓他能安度晚年。”
“知道,娘,既然是娘親口囑咐的,兒子怎麼會不上心,兒子已經讓人去接應高保恩了。”司空靳敷衍道。
花千離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燕綏,問司空靳:“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個孩子?他是滕賀的孩子,是廣孝王的後人,靳兒,不管你做什麼,都不許傷他性命。”
“廣孝王的後人?”司空靳大笑了幾聲,“娘,你仔細看看這孩子,他像廣孝王的後人麼?他可是滕宣的親生兒子。”
【準備把殷太妃和韋皇後放出來溜溜,大家覺得意下如何?】